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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拋得莫名其妙,李琢期卻在一旁聽得冷汗都下來了。他猜這是李承儆藉着問李齊慎的當口,旁敲側擊,趕緊上前一步:“阿耶,阿慎志不在此,年齡也尚小,恐怕答不妥當。”
“殿內只父子三人,不妥當又如何?”李承儆掃了李琢期一眼,對他的反應挺滿意,連帶對李齊慎態度都好了點,“阿慎,想說什麼就說,不妥當也無妨。”
“機括。”李齊慎說。
李承儆一怔。
“皇帝是機括,用以運轉這個帝國,萬民理應奉養,但皇帝不能向他們伸手。”李齊慎輕輕地說,“消耗錢糧勞力不如築堤、開路,而不是爲了君主的享樂。爲君者不能要求太多。”
李琢期聽得汗溼重衣,李承儆卻愣了片刻。
這是他第一次聽李齊慎說這麼多話,在他印象裏,這個鮮卑血統的兒子蠢笨而無儀,故而李承儆反而不管李齊慎,任由他出入宮門或是做別的。他沒有關心過這個兒子,給李齊慎個地方住,再給足夠的錢糧,就算是他爲一時的歡愉負責,仁至義盡。
但他忽然發現,李齊慎已經長這麼大了,甚至在這個兒子身上,他隱隱看到了此生最恐懼的東西。
李齊慎讓他想起平興皇帝和昭玄皇帝。
在李承儆的記憶裏,自從阿孃去世,父親沒再立後封妃,沉默寡言,分明是皇帝,過得卻像是苦行;關於祖父的記憶則更模糊,他只隱約記得祖母辭世後的那兩年,祖父披着漆黑的長髮,在宮道上緩緩行走,像是個在大明宮裏遊蕩的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