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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潑開水的規矩了?他們光是叫罵兩句,我還真懶得攙和你們戲子的事兒。回頭要是來個橫的不要命的,不潑開水了,給你弄一瓶硝鏹水潑過來。”
程鳳台捏捏商細蕊的臉頰:“這麼漂亮的小臉蛋,我可捨不得。”
商細蕊也就隨他去了。
這以後的一段日子裏,商細蕊不但要忙着排新戲,還要頂着水雲樓的演出,兼職教導小周子唱《昭君出塞》。他預備讓小周子在他新戲的墊場里正式亮相,那非得準備充足,一鳴沖天不可。商細蕊從來不信慢慢唱紅了的道理,覺得那都是混臉熟了靠交情。真有本事的,一登臺就應該讓人迷上。
因爲新戲演出愈近,商細蕊懶怠走動,家中常常院門大開,招來同仁們就地唱唸坐打。商宅的院子裏沒有別人家的天棚魚缸之類雜七雜八的什物,乾乾淨淨只有一棵梅樹,留地方是練功用的。而且也沒有內眷家屬的掛礙,一個小來丫頭最是會伺候戲子,用羅漢果和胖大海泡茶給客人們喝,做菜都知道少擱鹽,不上涼食,唯恐害了嗓子。再沒有比商宅更適宜的聚集地了。角兒在這邊練着,周圍人家的孩子們爬在圍牆上偷看,看到妙處就忘了自己是在偷看,扯着脖子給叫好。
程鳳台聽見這話,一手捏着商細蕊的腰,可想把他三下五除二剝個精光,試試小戲子腰上的勁道了。可是最近肯定是沒有機會的。他這樣忙,誰都離不了他,他近來也生不出別的男歡女愛的閒心。程鳳台就盼他們趕緊把戲唱完了散了,別一天到晚的佔着商細蕊,攪合了他們鬼混。當然程鳳台也不會爲了避嫌疑而不去見商細蕊,每天照樣往商宅跑。戲子們早有風聞程二爺與商老闆交情不淺,這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對程鳳台客客氣氣自自然然,沒有什麼異樣的態度。俞青本身爲情所困,對這層關係就比較敏感一點。雖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但是一言一笑裏,程鳳台總覺着她對他們知道得特別清楚,連他們自己都還懵裏懵懂的心思,她就已經洞悉了。杜七看程鳳台依然是不順眼至極,不打架不罵人就算是給面子的了,背後問小來:“蕊哥兒爲什麼會和這種人靠在一起,我看這個人就是個有錢的混混,虛頭滑腦的,不是什麼好人。”
小來深表同意。
日子離上演新戲那一天是越來越近了。一班戲子人仰馬翻,天昏地暗。商細蕊雖是一枚奇兵,而不是將才。給他一個角色,他能演到入木三分,登峯造極。但若是教他統籌規劃一盤局面,那非得糊了不可,看看水雲樓的狀態就知道了。要不是有俞青和杜七,這戲簡直不知道要怎麼排起來是好,商細蕊就會站那兒指手畫腳地挑刺,淨說些常人辦不到的理想化標準,不依他還不成,說:“你們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又要問我意見,又不聽我的。我說的都是對的……”俞青哭笑不得,簡直要喊他祖宗,朝程鳳台拋一個可憐巴巴的眼風。程鳳台笑笑,搭住商細蕊肩膀:“商老闆,好大脾氣!我知道你這是肚子餓了。我們這就去喫宵夜。喫六國飯店外國人做的杏仁豆腐!”
一邊連摟帶抱,好說歹說算是把商細蕊搓走了,使這部戲得以正常的秩序排演下去。後來他們算是暗中達成了一項協議,俞青杜七負責安頓戲,程鳳台專門負責安頓商細蕊,商細蕊一個人裹出來的亂,幾乎就能頂了一部戲的麻煩勁兒,不愧是水雲樓的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