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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毓容鼻尖微有汗意,她再度咀嚼顧世瑜方纔的言語想找出破綻,似乎從《吳子》和法經的辯論上已是無鋒可破,顧世瑜的理據完美閉合,構成一個堅不可摧的圓盾,找不出任何破綻。
但她焦急之中卻猛地思及顧世瑜方纔所言的一句話,正是這句在方纔宏論中看似微不足道的話給了她想要的破綻。
“顧師範對法之一字的認知可謂高見,但顧師範似乎忘記了此次你我所辯爭之事的根本。”尹毓容逡巡兩步後站定,回首一笑,自信昂然,“顧師範方纔說‘夏芝芳所論,也正是此法’,沒錯,她所論《吳子》之立論卻是言之有物,然而文章終究是文章,若文章不能以文辭句壘得意於人,又有何可取之處?顧師範贊她文章立意,我不相否,可此文之行文粗糙,並無可取之處也是實理。”
顧世瑜微有變色,尹毓容的話看似辯駁不過繞路而行,實際卻是釜底抽薪,只要立論夏芝芳文章本身質素平庸,自己再怎麼拿古聖賢的言論支柱也是不足夠的。
尹毓容見衆人聽了自己的話後亦有肯定之態,便乘勝追擊道:“韓文公曾言文章之理,應當‘閎其中而肆其外’,文章內裏所思巧妙、蘊涵厚載,卻也要以‘肆其外’的文筆將這些豐富的內容展現出來,若文章只隱中有思,卻不能展現其真正妙義,少去妙筆巧文工技法則之美,又何談文章之好呢?”
顧世瑜站在當中,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這尖銳的追問。
比顧世瑜還着急的是卓慧衡,她幾乎就要拔腿跑出承明宮,拉來妹妹慈衡當場換人。
此時理和義都已闡明,唯獨“情”這一招還沒用,但卓慧衡思前想後,一時竟不知該在這樣迫人的逼問後從何處入手來論“情”破局。
卓思衡也意識到事情來到最關鍵的點了,誰先搶佔了這個制高點,誰就能終結辯論。他正思考着,卻無意間瞥見太子望向顧世瑜那焦急和不安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去自己衝上去一般……這比此次論議本身的結果,更讓卓思衡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