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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幾日後佟師沛得空來到卓思衡的禪房,剛一坐下便迫不及待打聽起羣星宴。卓思衡先撿流程講了講,佟師沛聽完大笑道:“我剛聽你那句詩,以爲是在罵在座各位都是過江之鯽,從前是魚,烤後是菜。”
這點連卓思衡自己都沒想到,好像確實也可以這麼解讀。
他無奈表示自己真的是在誇菜,自己將來若是接妹妹弟弟入京,第一頓飯就要帶他們到豐樂樓去嚐嚐。
一直在聽在笑的佟師沛卻忽然少見的笑容漸漸歸於沉默,卓思衡忙問他怎麼了,他搖搖頭再度露出笑意,但這時的笑裏卻有幾分哀傷:“我大哥從前也愛帶二哥與我去喫些京中飯樓酒肆出得新菜,但我那時年紀小,嫌棄他們對我嚴厲人又古板,總是找藉口溜了做別的。”
卓思衡不知他家到底什麼情況,看佟師沛神情便覺該問一句關心一下,誰知佟師沛轉瞬便笑得像沒事人一般說道:“不說這個,我聽傳聞那天羣星宴上吵起來了是怎麼回事?誰吵起來的?”
卓思衡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我……”
佟師沛大驚:“你?我不信!我打死都不信你會和人爭執!”
“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卓思衡將當日情形一五一十告訴佟師沛,又問,“我實在覺得奇怪,既然唐家是累世官宦,唐祺飛又怎麼會被教育得在那種場合裏口出妄言?他自幼必然有爲官長輩耳提面命,哪些話能講哪些不能心中肯定有數,可他不但講了,還是指我名道我姓講出來了,實在詭異,我總覺得他是衝我,而不是衝什麼太子東宮的。然而我不知自家和唐家曾有恩怨,父親並未說過此事。方則你久在京中,可知其中原因。”
佟師沛起初聽時饒有興味,而後聽到唐祺飛的話時笑容漸消,最後當卓思衡問他緣由,表情又變作那股帶着少年人頑皮壞意的得意神情,故作高深笑道:“我當然知道,但你要我說這麼機要的事,可得拿出點什麼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