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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讓學事司衙門永遠空着吧……”卓思衡無奈搖頭笑了。
“大人讀過魯士文留下的詩嗎?”又一人喊道。
卓思衡看向告示牆,心想王大人多貼心啊,處理了人卻給告示留下,生怕他和永明城其他人看不到似的,忍住陰陽怪氣的渴望,卓思衡以不能更端方的神色道:“‘秀秀亭亭高門宦,悽悽淡淡寒士哀。十年字裏覓柴米,不如朱樓盞中談。’說得是寒門學子沒有參與弊案,卻被弊案連累,如今州學還被封着,你們的日子大概很不好過吧。”
話音一落,便有哀嘆之聲接連綿延,方纔最義憤填膺質問卓思衡那位仁兄此時起身行禮道:“方纔我多有不恭,但見大人如此親平,還望見諒,實在是……州學學子的日子實在要過不下去了,才非要以此方式來正展視聽啊!”
他說罷又有一人起身道:“大人,聖天子在上能掃清弊案,我們心中自是欣喜,須知十年寒窗,無非求得個公平應試,好能青雲平步,以大人如今的官職,想必也是科舉出身,一定能理解咱們的苦衷。然而我們貧寒士子多出自農門市井,我們沒有銀子去買弊案中那幾道考題,就算傾盡家資,也沒有門道走通此路……可我們卻在爲此案乾脆利落的處置叫好後,全沒了依傍!州學歲末納學資,弊案出時,學資都已交完,在座哪個不是家中折資交納?好些人家賣了牲畜與冬產,甚至年景不好的家境還需典當才能交足……然後……然後便是整飭,州學關門,授業之師均受牽連要麼入獄要麼流放,三四個月過去,我們一堂課都未上過啊……”
“我已發榜告知諸位可即日前來就讀,大家是不相信此言麼?”卓思衡聽罷問道。
“大人新官上任,不知道也是自然的,是我們唐突了,但也是實在惶急纔出此下策……”一人起立行禮道,“大人您來之前,這種告示不知發過多少次,今日說減免粟米,明日說少納供奉,總之天天有新花樣推諉拖延,起初咱們還相信,可等了又等看了又看,便到了今日啊!家資富裕的人家,早就將子弟送去其他書院就讀,然而清貧學子,又哪有地方籌措路費和另一筆書院供奉?”
卓思衡是自拮据清貧中走出的官身,當然知道艱難貧苦之家想供出一位學子來有多艱難,聽着哀慟的苦訴,他心中倍感酸楚,卻不打斷,只要其餘人繼續說下去。
“弊案本就是那些朱門官宦人家不學無術子弟鬧出來的事端,如今卻要我們承擔罪過的餘波,這實在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