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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習慣委屈的,再說,你此時不止爲自己,更是爲同僚一吐心氣,萬不能吞聲。須知‘物不平則鳴’,‘人之於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後言’,該言己事,切勿保留。”
卓思衡的溫言開導果然有效,之前聶鑄明便對他產生油然而生的欽佩之情,此時聽卓大人拿韓昌黎的名文中言鼓勵自己,於是盡全力終於張開了口:
“大人,我們吏員沒有品級,您是知道的……州學也不是什麼機要重務之堂,好些恩蔭的官宦出身之人帶着品級來此處,大多隻是混……只是浮生得消罷了。”聶鑄明調整措辭後終於略微放開了點聲音,“可他們是不必擔憂的,即便只是八品和九品,衙門也得按照國家法度發俸,可我們吏員……若是開罪了這些人,隨時都會被掃地出門……這些人平常甚少做事,入衙喝茶出衙聚酒,本該他們的事務便推諉到我們吏員頭上來……但我們沒辦法拒絕,若是一口回絕,只怕明日就丟了謀生……這些官吏在弊案裏大多出了事……卻把我們吏員推到前面去,此時面對這樣的局面,我們……只是筆吏和掌簿……哪懂怎麼管怎麼治,大人……實在不是我和孫大人在您面前一問三不知……而是這些討巧的差事從前輪不到我們,吏員只能做最瑣碎麻煩的事務,又怎會了解這些呢?”
年輕的吏員說完便紅了眼圈,其餘人也是搖頭苦嘆,一時之間樹蔭籠罩着的只有沉默和悲傷。
卓思衡站了起來,大家的目光頓時都彙集到他的身上。
他本想說我都明白了,但卻覺得,自己這麼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徹底瞭解更多的問題,此時迫在眉睫的是州學開課之事與吏員重新分配職務,其餘樁樁件件的事都要排在這二者之後。
但是他十分清楚,王伯棠是不會給他學事司賬上剩下哪怕一錢銀子的。
“明日記得準點來上課。”
卓思衡乾脆一句話驚得衆人呆住,聶鑄明急道:“可州學只剩一個能授業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