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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鏡堂是卓思衡見過最儒雅清和的老人,沒有中年過後殘留的臃腫體態,合度的身材配上挺拔筆直的脊背,寒風中不露瑟縮之態,鶴態自若,比之谷中老松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他的那一縷已皆白的鬍鬚,便自然地垂落至胸口,讓此老者的言語彷彿更有權威和重量。
若是自己六十歲後能有這樣的風貌,老邁也沒有什麼恐懼的。
“鄭相安好。”卓思衡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叫住自己,心中警惕面色從容對其報以誠摯問候,“鄭相身體康安歸朝而來,晚輩恭祝。”
“已是朽木之軀啦……哪有什麼安康?只是這幾年朝堂亂象叢生,每每思及先帝把臂而託,心有不安,強撐着一口氣爬也要爬來輔佐官家,除一除廟堂裏的蚤蟲,也好百年後有面目去見先帝。”鄭鏡堂站至卓思衡面前半嘆半笑着搖頭。
卓思衡是可以將驚訝表演至爐火純青的,但他卻不想。
鄭鏡堂和唐氏想除掉的人不就是自己和高永清麼?那他話裏的蚤蟲大概也是他們兩個了。
“晚輩離京多年,偏居東南一隅,不曾過問樞機,不知如今如何景象,怎讓鄭相不安至此?”冷冷的聲音與面無表情搭配,卓思衡毫不掩飾自己聽懂了鄭鏡堂的話,他們之間早就有過三回合交鋒,再以啞謎互相配合,鄭鏡堂興致好,卓思衡卻沒那個玩心。
他想聽聽鄭鏡堂好好說話,能透露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如今本固邦寧,天下承平日久,卻始終未及太宗時期般大治,並非官家無能,而是沒有賢臣輔佐的緣故。”鄭鏡堂笑道,“我腆居吏部尚書之職,若只愕然愧慚豈不瀆職?也該爲官家拔舉良吏掃除奸小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