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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可以坐下嗎?”傳入白衣耳邊的聲音極小,透着些怯懦。白衣攤開竹簡淡聲應允,“既排到了你,你當然可以坐下。”白衣粗粗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鬼,脖子上一圈刀痕,又着一身囚衣。雖不明顯,可看得出她走路的樣子有些跛腳,看來是受刑瘸了腿之後冤死的。白衣提起筆,問道:“女鬼,你叫什麼名字。”“孫抱琴。”女鬼微笑着回答。白衣低頭在竹簡上寫下“孫抱琴”三個字。不過奇怪的是,竹簡上的字寫完便在竹簡上消失了。白衣抬起頭,目光嚴肅,“女鬼,你竟敢欺瞞於我。孫抱琴尚在人世,你到底叫什麼名字。若說實話,本官不會與你計較。”女鬼有些難堪,臉上的微笑不在,人也變得更加怯生生起來,小聲的回答,“柳鵲。”
“女鬼柳鵲,想要託夢給誰。”白衣照例詢問。柳鵲有些猶豫,答道:“我不知道她現在叫什麼名字。大人方纔說孫抱琴尚在人世,想來應該還叫抱琴吧。”“這孫抱琴可是你的至親,或是朋友。”白衣一邊在竹簡上寫下“柳鵲”二字,一邊不經意的問。柳鵲笑笑,點了點頭,“是至親,她是我的大嫂,也是我的恩人......她同我一樣,都是跛腳。只不過,她是生來不足。而我,卻是後天所傷......”
“鵲兒,你好些了嗎?乖乖把這些藥喝了,大夫說你很快就會好起來。”抱琴將湯藥小心翼翼的喂近柳鵲嘴裏。柳鵲的面色蒼白的很,嚥下湯藥之後,反而笑着安慰,“抱琴姐,我沒關係的。我知道我以後就是瘸子了,不過真的沒關係。只要,爹逃得遠些,別再被抓到了,逃得越遠越好......”抱琴見柳鵲面帶着笑容,難過又心疼,可她不能讓柳鵲看到,強笑着打趣,“瘸子也沒什麼大不了。你看看我,天生就是瘸子,不是也活得挺好的。”
“我娘生我時難產,生下我就死了。我爹好賭,時常欠些賭債,我跟哥哥做些短工償還,可也總是不夠,債主時常的找上門來。因爲我爹,村子裏的姑娘沒人願意嫁給哥哥,也沒人願意與我們親近。只有抱琴姐,她同我們一起長大,她對我好,同哥哥也彼此喜歡。聽收養抱琴姐的婆婆說,抱琴姐小時候被牙婆拐了出來。後來牙婆發現抱琴姐是個瘸子,知道賣不上價錢,便棄了她。抱琴姐的本名就叫抱琴,婆婆撿到她時,在她身上發現一塊繡着‘抱琴’的手帕和平安福,就一直這樣喚她了。”柳鵲同白衣講述着過往,似乎放鬆了一些,聲音不再如最初那樣怯懦,“爹欠下一大筆賭債逃了,債主上門要債,哥哥因爲同領頭的人打了起來坐了牢。我的腿也被他們打傷,是抱琴姐一直在照顧我。”“所以,你視她爲恩人。”白衣敬佩柳鵲是個知恩的鬼魂,語氣和眼神也不似剛纔那樣嚴肅。
“這只是其中一件恩德,抱琴姐給我的恩德,遠比這多得多。”柳鵲見白衣的眼神柔和了下來,心裏也不再害怕了,“抱琴姐送上了自己做工時攢下的全部積蓄和婆婆去世前留給她的一些錢,把哥哥從牢裏贖了出來。她說我需要靜養,不讓我跟她一起去接哥哥......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天抱琴姐很是高興。不僅僅因爲哥哥要回來了,更是因爲她的家人託人尋到了她的下落,就要與她相認了。”柳鵲的語氣原本帶着些喜悅,可那喜悅只在她的眼中停留了片刻,便消散了......
“鵲兒!鵲兒!”柳鵲手裏捧着的碗筷還沒有放到桌上,只聽見外面急促的敲門聲和抱琴的聲音,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跛着腳跑去開門。
“哥,抱琴姐!”本來應該是十分喜悅的喊出這兩個人的名字,可看着眼前的柳鷹和抱琴,抱琴的神色慌張,又恐懼,衣衫又很是狼狽,柳鵲心中強烈的不安。不好的預感越發的濃烈,柳鵲趕緊把柳鷹和抱琴拉進門,再看看外面有沒有人跟着,然後死死的將門關上。
顧不得讓柳鷹和抱琴在自己準備了許久的飯菜前坐下,柳鵲握住抱琴顫抖着手,她自己的手也不禁跟着顫抖起來,“抱琴姐,你,你們可是遇到追債的了。”“鵲兒,鵲兒!”抱琴眼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她反握住柳鵲的手,瑟瑟發抖着,驚慌失措,“鵲兒,我和鷹哥重傷了人,不知道那人會不會死!怎麼辦!”
“阿琴,你別怕。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什麼都沒做,跟你也沒有關係。”柳鷹比抱琴要鎮定很多,他倒了一杯水遞給抱琴,柳鷹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替抱琴承擔所有的事。
抱琴一口氣將瓷杯裏的水全部喝光,雖然還是慌張,但卻也平靜了一些,她儘量讓自己看着柳鵲的目光能夠平緩一些,“鵲兒,回來的路上我們碰到一個醉鬼。他,他對我不規矩。鷹哥爲了護着我就打了他一拳,那個人不依不饒,跟鷹哥廝打在一起......我,我看他差點就要傷及鷹哥的性命,就,就拿石塊狠狠的砸了他......”“那,那個人死了嗎?”柳鵲實在不敢去問,可還是硬着頭皮,希望能得到一個相對安心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