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鸁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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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田凌霜跟着漁船返航。脫下泳衣換上衣裙，她趁着景點裏有的攤位還沒收攤，買了兩隻大塑料盆，找了個僻靜地方，在盆裏盛了海水，然後把那些扇貝、蚌啊、牡蠣啊都倒入盆裏。挺過夜晚，在景區沒放人進來之前，田凌霜強忍着激動把看起來最大的四五個扇貝和牡蠣打開來，結果——當然沒有珍珠！珍珠哪裏是那麼容易有的？以後田凌霜學習過相關的知識就會知道，C國的海水珍珠絕大部分產於北部灣及東南沿海。以GX省合浦珍珠爲代表，海水珍珠的形態圓潤，古時稱爲\"走盤珠\"，即放在盤中稍動，就能滾動自如，合浦南珠圓度好，粒粒放光，顆顆走盤，比較珍貴。這時候，田凌霜哪裏知道這些。最後，田凌霜把這些扇貝、蚌、牡蠣打包賣給了一個過來問價的景區飯店的老闆，老闆給了她五百塊錢。她也不知道賣貴了還是賤了，能出手就好。要是手機還在就好了，可以上網百度一下。田凌霜想回家了，雖然在這裏她得到了“異能”，可她想家了。飯店老闆和夥計分兩趟，運了裝滿貝殼的大盆回去。收好了錢，田凌霜正要離開，突然耳邊傳來淒厲的哭喊聲：“救命啊！快來人啊！救救我的孩子！救命！”田凌霜回頭一看，見海邊的一處瞬間站滿了人，兩個女人正哭喊着，好像已經有兩個青年跳進海里救人。田凌霜本想走，想了想，萬一需要她呢，就走過去。問了旁邊看熱鬧的遊客，才知道，孩子姥姥和媽媽帶孩子到海邊玩，本來孩子套着游泳圈就在靠近岸邊的海里玩，姥姥和媽媽陪着。誰知道孩子太小才五歲，不懂事，玩着玩着就把游泳圈扔在一邊。媽媽正把游泳圈拽回來要再給孩子套在腰上，孩子就像被什麼東西拽下去，突然就沉海里去了。靠近岸邊的海水不過一米多深，孩子就算沉下去，馬上下去一個人就能把孩子抱上來，可孩子媽媽和姥姥卻沒找到孩子，孩子竟然不見了？！下去救人的兩名青年先後上來，都說這一片的水下都找了，沒見着有孩子。孩子的媽媽和姥姥哭得癱在海灘上，旁邊已經有人幫着報了警，警察來後，孩子媽媽和姥姥哭得說不出話來，衆人圍着警察七嘴八舌的幫着說剛纔發生的事情。田凌霜趁人不注意，早已經游魚一樣滑進海里。她飛快的在孩子消失附近的海域逡巡了幾個來回，孩子的影子都沒看見。她回想起孩子媽媽說的，孩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拽下去的，不由想起兩天前她在海島附近的海域裏曾經見過的幾條大魚。那幾條魚說是趕着來喫什麼鸁魚王的內丹，難保沒有其他海洋生物也來到這片海域，然後，把男孩拖走？可能嗎？如果真是這樣，第一這個海洋生物一定個頭不大，要不然也不能到岸邊來，要知道岸邊的海水可只有一米多深；第二這個海洋生物把男孩拖走是幾個意思？田凌霜雖然這樣想，也是抱着一線希望，男孩還活着。其實，她早就想去那片海域看看能不能遇到據說化形的鸁魚王。只是她實在不記得那晚自己被海浪捲走的地方。那天晚上，她根本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走到哪裏，才突然被海浪捲到海里。想了想，既然今天遇到了這件事，不如碰碰運氣。她悄悄探頭出海面，分辨了一下方向，選了東邊海域的方向游出去。她感受着在海中這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動用念頭，飛快的遊着，一路見了一些小魚、小蝦，也不理會。她暢快無比，太歡脫的結果就是她在海中迷路了。她把頭露出海面，四周都是茫茫的海水，看哪邊都像是岸邊的方向。田凌霜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難道一時心軟，竟要把自己搭進去不成！她雖然有了異能，可是也要喫飯、喝水，要休息。如果一直在海中流浪，她是能喫海魚什麼的，不知喝海水行不行？但是總不能不休息吧，精神上也受不了啊，她只怕自己堅持不了幾天。就在她想三想四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有兩隻大海龜，一大一小。大海龜背上的殼有小汽車大小，小海龜背上的殼也有磨盤大小。大海龜正吆喝着小海龜：“小九，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要不是想帶你一起出來，讓你得點好處，我早到了。”小海龜想來平日十分受寵，不以爲然：“父王，我已經很快了。要是哥哥們來，還不如我呢。”田凌霜聽了海龜的話，先是大喫一驚，然後使勁平復好自己的心情，暗自想着，自己竟然也能聽懂海龜的話了？太牛了有沒有？不知道這兩隻父子海龜是不是也去找那個什麼鸁魚王？乾脆放慢了速度，一直跟在兩隻海龜後面。過了一會，那個小海龜說：“父王，後頭有個人類女孩一直跟着咱們，不知要幹什麼？”大海龜說：“確實有古怪！普通人類根本潛不到深水裏，她還一直沒到海面上換氣。奇怪！別管她，趕着去喫鸁魚王的內丹要緊。”田凌霜聽到這，終於能確定跟着海龜，就能到達那晚她得到鸁魚王好處的海域。只不知，那小男孩能不能被找到？遊了很久，田凌霜雖然身體沒有疲倦，可精神開始有些倦怠。突然，兩隻海龜加快了速度，而且向更深處潛去。大海龜還招呼着小海龜說：“快點，我感覺到鸁魚王的氣息，就在下面！”兩隻海龜本來速度不慢，這時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轉眼消失在田凌霜的視線裏。田凌霜馬上也動念迅速向下潛去，在海水中，她早就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只覺得向下潛了很長很長時間，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座金碧輝煌、巍峨壯麗的宮殿。田凌霜遠遠的看到那對父子海龜圍着宮殿飛速的轉了一圈，然後，和在宮殿門口站崗的兩隻大螃蟹說了幾句話就進了大門。田凌霜隱隱約約聽到，什麼求見，什麼鸁魚王的話。那兩隻站崗的大螃蟹足有一人多高，不時揮舞着寒光閃爍的螯，威風凜凜。田凌霜心裏又興奮又害怕，抓耳撓腮了半天，把心一橫，游到宮殿大門口。就聽到那左邊那隻大螃蟹說：“鸁魚王在上，我看到了什麼？一個人類女孩？活的！”右邊那隻大螃蟹也說：“鸁魚王在上，你看的沒錯，果然是一個人類女孩！她是怎麼游到這裏的？！”左邊那隻大螃蟹又說：“難道是救了大王的那個人類女孩？能救大王，一定不是普通人。你看她，一個人類，竟然能從海面上游到咱們深海底，快去稟報大王。大王說過要找到恩人，報答救命之恩。”右邊的大螃蟹一個轉身，向大門裏游去。只剩左邊的那隻大螃蟹，田凌霜和它說話，它根本聽不懂，只顧着圍着田凌霜轉。田凌霜小心翼翼的注意別讓自己碰到那對寒光閃爍的大螯。一會兒，就見一個奇怪的小男孩帶着一羣大魚、大龍蝦、大螃蟹等組成的海洋生物們走了出來。說他奇怪，是因爲他外形確實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可頭上竟然有一隻角，像是牛角，銀白色的，得有五六厘米長，上面還有像樹的年輪那樣的一圈圈的紋路，好像還放着光。瞧他的目光好像很高興，可是臉上卻面無表情。他對田凌霜說：“就是你，人類，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了我內丹的氣息。是你救了我！”他說的竟然是人類語言！雖然很生硬！他過來一把拉住了田凌霜的手，領着她走進宮殿大門。其他海洋生物呼啦一下圍上她和小豆丁，衆星捧月一樣。一路上，田凌霜像個進城的鄉巴佬，張大了嘴一直沒合上。因爲這宮殿太美了，各種不知材質的器具擺設，五光十色，美輪美奐。大殿裏高高的穹頂，田凌霜走在大殿裏面覺得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塵埃，不過令她略感安慰的是，身邊的小豆丁像一粒更小的塵埃。小豆丁坐在高高的主座上，給田凌霜設的座位在離他一米遠的下面。座位不知是什麼材質，外形像打開了90度的大貝殼，淺藍色的，看着珠光瑩瑩，田凌霜坐在座位上，溫度適宜，很舒服。田凌霜和小豆丁聊了一會，然後所有田凌霜想不明白的事情，就都明白了。小豆丁就是鸁魚王，平日裏居住在太平洋。前些日子，它隱隱有所感應將要化形。而且感應到，只有在一處特定的地方，才能度過雷劫保住性命，成功化形。這處地方就是C國的DL海域。實際也是如此。在DL海域，如果不是遇到田凌霜，最後一道劫雷爲了避開田凌霜，稍稍偏離了一點，鸁魚王就要灰飛煙滅。危急中，在最後一道劫雷劈下來之前，它吐出了內丹，想要硬扛。還好有田凌霜，它的內丹保住了一大半，還有一小部分被雷劈碎，落入海中，田凌霜好巧不巧的吞下了蓮子那麼大一塊，咽入腹中。鸁魚王本是太平洋的霸主，在地球上已經生長了數萬年，歷經多次滄海桑田的變幻，嚴格說來，它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久。內丹自然非同小可。不過蓮子大小，竟然就使田凌霜洗精伐髓，又出現了異能。田凌霜本來就是個實在孩子，又被這瑰麗奇幻的宮殿震了一下子，現在有點蒙圈。她喃喃的對小豆丁鸁魚王說：“不用什麼報答，我現在有異能就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