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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令過後,衆人都有了醉意,只是程度不同罷了。平康坊裏的宴席到了最後都是一個樣兒,膽小的偷偷摸摸搞小動作,膽大的光明正大在廳堂上就開始對美婢和倌人上下其手了。通常情況下,倌人們也都是半推半就任摸任親,看客人醉得差不多了便領着客人回了各自的廂房或院子。蘇妙妙跪坐在喬寰身側,低眉順眼地斟酒夾菜,聽着他同一個主書稱兄道弟地攀交情。兩人相談甚歡,甚至勾肩搭背地一同去更衣。蘇妙妙也有些醉了,趁着這二人不在,從一旁打扇的婢女手中接過扇子準備扇風醒酒,忽聽到“砰”一聲,隨後是孫郎中的怒罵:“什麼東西,一個賤婦也敢在吾面前擺譜!”
  蘇妙妙嚇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定睛望去。林俏影衣衫零散,香肩半露,連胸脯的春光都泄了一些出來。她是被孫郎中用力推出去的。在體能上,女子對上壯年男子從來都不佔優勢,更何況林俏影是妓女,孫郎中是嫖客,他要打要罵林俏影也只有承受的份。場上客人看了林俏影一眼,卻都裝作沒看見。畢竟,誰會爲了一個粉頭頂撞在座官職最高的孫衍呢?
  蘇妙妙想起身去扶林俏影,但被靈琇搶了先。林俏影顫巍巍地站起來,踉蹌着穩住身形,恭恭敬敬福下身致歉,面色有些難堪。
  蘇妙妙定睛看看孫衍的神情,又看了看林俏影的狼狽樣,霎時間明白過來,想來是孫衍喫醉了酒,在大庭廣衆之下便要行淫穢之事。要是靄煙閣的花魁林娘子在席面上被人剝了衣服,教這十來個郎君都看光了身子,即便妓子無甚清白名聲可言,但也是極大的羞辱,往後林俏影再想做這花魁怕是不能夠了。蘇妙妙心中暗恨,迅速站起來向一旁的秋媛吩咐了句什麼,又趕忙出面打圓場。
  “瞧瞧,我便說這林娘子服侍不好孫郎中吧。”她款步翩然,輕盈地走到孫衍跟前,不動聲色地扯着林俏影的袖子讓她退場去整理儀容。隨後,蘇妙妙走到孫衍身邊,爲他斟了一杯酒,撫着他的背輕輕順氣:“林娘子不濟事,還是我來同孫郎中喝一盞吧。我還算是蠢笨的呢!我們靄煙閣裏頭,靈巧娟秀的小娘子可數不勝數。”
  又一個美婢湊到孫衍身旁,夾了一箸糟鴨脯到他盤中。
  孫衍明顯還在氣頭上,連帶着看蘇妙妙也不順眼。他抬手便給了蘇妙妙一耳光,呵斥:“你又是什麼腌臢東西?竟也配碰吾?!”
  他已是酩酊,一張嘴便是一股子酒味噴到蘇妙妙臉上。喝醉了的人,力氣大得嚇人,蘇妙妙被摑得轉了身子,臉頰立刻腫了起來,眼角還痛得起了淚花。她穩了穩身形,重又坐回到原本的席子上,忍着疼痛和恥辱,強笑道:“是我放肆了。郎中果然神武威嚴,力大無窮,不愧爲朝廷要員。若是郎中還不解氣,不妨再摑上一掌。只要能讓郎中消氣,妙娘便是再捱上十下八下也使得的。”
  她賠上了十足的小心討好,可話裏仍是有隱隱的警告意思。在座都是官身,孫郎中又是朝廷要員,鬧得太難看於他面上也是無光;況靄煙閣也不是任人拿捏欺負的,能在平康坊開上這許多年,沒點人脈經營怎麼能行?區區一個從五品的官兒,給夠了面子你也見好就收吧。
  孫衍任兵部郎中五年有餘,在兵部僅次於侍郎,平日素有人望;又兼今日他是席上官位最高的人,是以十分得意,認定了只有花魁娘子才配侍奉於他。藉着七八分醉意,他對林俏影又掐又揉,甚至還寬衣解帶的不檢點,遭到了林俏影的反抗後惱羞成怒,這才發作。如今,單憑蘇妙妙的幾句話,自然不可能讓這酒意上頭的醉漢罷休。孫衍聽得蘇妙妙謹慎小心的賠笑,心中愈發痛快。什麼朝廷新貴的相好?什麼才思敏捷的席糾?到了他孫衍的面前,還不是得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