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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真別姬道:“大道理誰都能講,要是身在其中,就都講不出來了。”趙盞道:“你明明可以抽身事外,是你偏偏要管。”火真別姬道:“你知道我不可能抽身事外。”趙盞道:“只要你想,就可以。”火真別姬道:“我是蒙古人,蒙古的事,怎會與我無關?”趙盞道:“你想管可以,也要看你有沒有能耐去管。有能耐可以,沒能耐早晚要害了自己。幫不了國家,又搭進去自己,這並不划算。”火真別姬道:“我不後悔。”趙盞道:“年輕人,一腔熱血,天真愚蠢。”火真別姬不接話。趙盞道:“不妨事,我今天帶你來,就是想讓你看看蒙古人做下的惡事。你看見了,回去好好想想。”火真別姬問:“我看見了能怎樣?”趙盞道:“你心中沒有什麼感觸嗎?”火真別姬搖搖頭。“蒙古人就是這樣,強者爲王,也只尊重強者。”趙盞微笑道:“甚好,這話說的對。強者爲王。蒙古人強大時,滅他國。當有國家比蒙古強大時,就要準備好被滅國。殺人者,要有被殺的準備。規矩是蒙古人定下的規矩,怎能被自己破了?死也得挺着,服軟反而讓人瞧不起。”
火真別姬又說錯話了。她拼盡全力想要說服趙盞答應與蒙古停戰,到底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沒什麼,說不說錯話,都是這個結果,趙盞不會答應停戰。火真別姬大覺羞惱。這要是在蒙古,早就吵鬧起來了。在大宋,她控制住了公主的脾氣,更不敢在趙盞面前無禮。氣的她面色發紅,微微顫抖。趙盞道:“你是蒙古人,也是大宋的人。我讓你學習漢文化,不只是讀書認字。你還要學着做漢人,以漢人的思維眼光去待人處事。蒙古那套野蠻的做法,爲大宋所不齒。雖然勝者爲王千百年不會改變,終究要講些道理。你要是不懂得這些道理,不是白白浪費了時光嗎?”火真別姬咬着牙道:“你讓蒙古人學習漢文化,你是想讓一隻狼學着變成一隻羊。那,那不可能。”火真別姬從不敢與趙盞這麼說話,她實在是氣極了。趙盞並不氣惱,淡淡的道:“自從有了人,就有了戰爭。但和平纔是文明發展的主流。”火真別姬道:“那爲什麼大宋不能與蒙古和平?”趙盞道:“現在要是和平,就不是永久的和平。”火真別姬喃喃的道:“是啊,殺光了我們,你們就和平了。”趙盞道:“還不至於。”
趙盞接着道:“你說蒙古人學習漢文化,是要讓狼變成羊,這不對。如果蒙古人是一羣狼,漢人是一羣羊,狼爲什麼被打敗了?那場戰爭,大宋軍隊並沒有絕對人數優勢,八萬蒙古騎兵怎麼說沒就沒了?大宋騎兵進入蒙古,蒙古人慌忙北逃,不敢迎戰,又是爲何?”火真別姬哪裏說得過他?想了想,道:“宋朝之前被金國奪去了半壁江山,又是爲何?”趙盞問:“金國現在在哪?”火真別姬答不上來。趙盞道:“女真人的故土就是東北路,現在是大宋的東北路。女真人到了東邊的小島,對宋稱臣,卑躬屈膝。”趙盞飲了口茶。“漢人不是羊,漢人是虎。虎偶爾會睡着,一旦虎醒了,狼算什麼?漢人追求和平,是因爲厭倦了戰爭。自王朝興起,打了太多的戰爭,死了太多的人。但有的戰爭不得不打。不打,別人以爲你好欺負,都來欺負你。要打,就打個徹徹底底,令敵人世代驚懼,完全消除禍患。蒙古人此時還不夠驚懼,得到的教訓遠遠不夠。”他問郭忠:“是不是這樣?”郭忠道:“公子說的是。”火真別姬看看郭忠。“我最討厭你這等人。”郭忠微笑道:“我這等人到哪都不招待見。”火真別姬扭過頭。
趙盞剛要開口,有人在門口敲門。洪昶問:“怎麼了?”老鴇在門口道:“客官還沒付錢。”洪昶道:“不會差了你的錢,明日給你送來。”老鴇道:“怎會不相信客官?請客官留個名帖,也好讓賬房記下。”洪昶道:“說明日送來就明日送來,要什麼名帖?”老鴇道:“客官要是熟客,都好說。見客官臉生,還是請客官留下個名帖。”洪昶道:“我們不帶名帖。不該問的別多問,對你沒有好處。”門口沉默了片刻。老鴇道:“我還有些事囑咐姑娘,請姑娘出來相見。”老鴇顯然是怕錢不到手,姑娘再被佔了便宜,豈不是要虧死?阿依莎最怕老鴇,起身要出去。郭忠攔住她,對趙盞道:“公子,交給我吧。”他開門出去,老鴇還在說:“一個姑娘房裏,四個男人,成什麼事?時候不早了,無關人等先回去休息纔是。要是想找些樂子,我這裏還有很多漂亮姑娘供挑選。要是...”後面就沒動靜了,想是被郭忠領走了。
阿依莎坐回牀上。趙盞問洪昶:“花了多少錢?”洪昶道:“一萬六千兩銀子。”趙盞道:“底價五百兩,漲到了一萬六千兩,真夠離譜。”洪昶道:“秦淮河就這樣。趕在了天冷,要是夏秋時節,富家公子多了,四五萬兩也打不住。”趙盞道:“你卻很懂得這些事。”洪昶道:“我從沒來過,否則老鴇怎說我臉生?”趙盞道:“來也沒什麼,我也來過。十里軟香醉人,秦淮河水裏流的都是金銀。”洪昶道:“秦淮河在大宋都城,各色人等都聚集在此,每年金銀交易怕是有幾百萬兩銀子。”趙盞道:“未必這麼少。”趙盞對火真別姬道:“爲了帶你來看看蒙古人都做了什麼惡事,花了一萬多兩銀子。到最後,仍是沒改變了你。”火真別姬道:“我是蒙古人,從出生就是蒙古人,改變不了。”趙盞點點頭。“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你是蒙古人,永遠都是蒙古人。我對你沒有太高要求,以後別摻和那些事。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我沒有這樣的耐心了。”
郭忠敲敲門進來。“公子,都處理好了。”趙盞問:“秦淮河一年有多少金銀交易?”郭忠道:“差不多七百多萬兩。具體我再查。”趙盞道:“和我想的數字沒差多少。”火真別姬忽然道:“我要回家。”趙盞道:“讓郭忠派人送你回去。”火真別姬道:“我要回蒙古那個家。”郭忠與洪昶都微微一愣。趙盞問:“你說什麼?”今晚火真別姬又羞又惱,胸口有氣噎着,不痛快。她自小在蒙古過慣了任性的生活,誰敢欺負她?她認爲趙盞故意欺負她。在別館裏好好的,自己主動送上,他不要,非要來這妓館花了一萬多兩銀子找個妓。金枝玉葉的蒙古公主不要,要個人儘可夫的風塵女子,這是公開的羞辱,她忍不得,也不想忍了。索性什麼都不想,就想和趙盞鬧個彆扭。趙盞聽清楚了,問她是給她個臺階下,她反而不要。答道:“我不在大宋住了,我要回蒙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