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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家的煙花也一直很少,近乎沒有,裏諾很早就開始抗議。從他十二歲開始,他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在新年的半夜時分,他會和那些比他父親大膽的人,去撿那些沒有炸開的鞭炮。外面鞭炮和煙花聲一停,他就會跑出去。他把撿來的鞭炮和煙花放在池塘邊點燃,享受鞭炮的噼裏啪啦,煙花衝向天空,最後炸開的歡樂。他的手上還有一道傷疤,一個很寬的印子,那是因爲有一次他縮手縮得太慢了。
一九五八年年底的那場較量,有很多表面和深層的原因,還要補充的一點就是:裏諾想洗刷自己貧窮童年遭受的恥辱。他開始到處搞錢,購買菸火,但大家、包括他自己也知道,儘管他現在充滿狂熱,大張旗鼓,他還是沒辦法和索拉拉兄弟抗衡。每年,那對兄弟會開着他們的“菲亞特1100”來來回回,每次行李箱裏都會裝滿煙花爆竹,那是他們新年夜裏要放的。那些煙火簡直可以殺死鳥兒,嚇到貓兒、狗兒和老鼠,讓整棟樓房的每塊瓷片都抖動起來。裏諾從鋪子裏充滿敵意地看着他們,他和帕斯卡萊、安東尼奧,尤其是和恩佐——那時候恩佐相對比較有錢,他們也準備了一些煙火儲備,讓他們至少不丟面子。
當我和莉拉去斯特凡諾·卡拉奇家的肉食店買新年晚餐用的東西時——那是我們的母親派我們去的,發生了一件小小的、出人意料的事情。肉食店裏擠滿了人,櫃檯後面,除了斯特凡諾和皮諾奇婭,阿方索也在幫忙,他對着我們尷尬地笑了一下。我們在後面排隊,估計要等很久,但斯特凡諾非常明確地跟我們打了個招呼,然後在他弟弟耳邊說了些什麼。我的高中同學阿方索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問我們有沒有購物的單子。我們把單子給了他,他拿着就走了。過了五分鐘,我們要買的東西準備好了。
我們把所有東西都放在包裏,給瑪麗亞太太付了錢就離開了。但我們沒走幾步,這時不是阿方索,而是斯特凡諾,用他那種成熟男人的聲音叫我:
“萊諾!”
他趕上我們,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笑容很客氣,唯一破壞他完美的是白襯衣上有一塊油漬。他是對我們倆說——用方言說,但他眼睛看着我:
“你們願不願意來我家慶祝新年?阿方索也希望你們能來。”
在父親被謀殺之後,堂·阿奇勒的妻子和孩子的日子很簡單,他們深居簡出:教堂、肉食店、家裏,最多去參加一些不能迴避的聚會。他們邀請我們,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我看着莉拉,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