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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寫出這樣的詩句,畫出如此圖畫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再看後面的落款:華中醫學院醫療系師資班方子衿。
衿字白長山不認識,更不理解是什麼意義。凡字讀半邊,讀今應該不錯吧。方子今,方子今,這個名字非常好聽,像詩一樣美。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衝動,要好好地給這個叫方子衿的女孩回一封信,要寫得有詩意,要充滿感情。光寫一封信還不夠,應該回贈她的玫瑰花。可這是在戰場上,又是大冬天的,什麼都沒有。如果是春天的話,他或許可以採幾枝金達萊花夾在信裏。在朝鮮,最常聽到的就是金達萊,許多人的名字就叫金達萊,可他還真的沒見過金達萊花是什麼樣的。
喫過飯以後,大家都沒有急着睡覺,興奮將所有的睏意趕跑了。許多戰士很久沒有寫過信了,甚至很久沒寫過字了。現在,所有人都開始寫信。沒有桌子椅子,大家在臨時搭起的營房裏席地而坐。這個在借筆,那個問什麼字怎麼寫。幾張薄薄的來信,竟然在嚴酷寒冷的軍營裏,投下了濃濃的春情。
白長山坐下來,仔細地將那封信再讀了一遍,然後開始寫起來:
方子衿同學:
剛寫下這幾個字,覺得同學的稱呼不夠親切,劃掉,在旁邊寫上同志兩個字,然後接着往下寫:
頂着敵機的狂轟濫炸,在冰天雪地裏摸黑行駛了兩天三夜,才於今天凌晨到達前線指揮所的。我並不知道,那隻在我的駕駛室裏躺了兩天三夜的包裹裏面裝着的,竟然是來自祖國的春風,來自你的春風。
你的信,就像一束帶着淡淡馨香的金達萊花,在我的心中綻開着燦爛……
這封信後來匯合在其他一些信之中,從戰火紛飛的朝鮮戰場,飛越冰天雪地,跨過鴨綠江,輾轉來到江城寧昌,到達方子衿的手上。
這次的信不是李淑芬去拿的。李淑芬剛剛和胡之彥舉行完婚禮,兩人一起回山東胡之彥的老家去了。而且,這些信,是直接送給校團委的,團委將所有的信拆了,從中選出一些寫得特別感人的信作爲代表,在隨後舉行的隆重儀式上由收信人自己上臺宣讀。師資班有兩個人獲得了這種殊榮,一個是方子衿,另一個是吳麗敏。吳麗敏的那封信被選中,是因爲給她寫信的那位偵察排長喻愛軍是寧昌郊區人,信中充滿了對家鄉的懷念和對家鄉人民濃厚的感情。上臺之前,團委並沒有事先通知收信人,叫到名字,此人才上去。當吳麗敏在臺上讀信的時候,其他同學眼中充滿了敬慕,覺得她也成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