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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山說,沒啥事兒吧?幾個人說沒事,能有啥事兒?白長山說,這是大事兒,上面緊催着呢,你們哥兒幾個盯着點兒。其中有一個年紀稍大的說,白書記,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白長山說有話你只管說。同事說,我有一個親戚是鋼廠的。我聽他說過,鍊鋼的溫度要幾千度。咱們用木材燒,根本達不到。白長山一聽有些急,說不會吧,上面說可以用木材呀。同事說,他問過親戚,說是肯定不成,一定要用煤,否則溫度達不到。白長山說,煤現在很緊張,全國都緊張。他正考慮想辦法。
第二天上班第一件事,給大同的一個戰友打電話。這個戰友原本是大同人,海南戰役之後,堅決要求轉業回家,在那裏當上了科長。白長山說想弄點煤,戰友說,今年就是煤最緊張了,大同煤礦加大了開採量,還是供不應求。現在全國各地都來要煤,計劃都已經排到明年了。礦裏的幹部,手上也沒有煤可批。白長山說了半天,他答應想想辦法。下午,戰友主動給他打來電話,說是給他弄了十噸。
他將此事告訴局黨委書記,書記說,你有這樣的關係,咋不早說?去,帶五臺車去,你親自去,爭取多拉一些回來。從白河去山西大同拉幾車煤,僅運費就大大超過煉出的那點鋼。但鍊鋼是政治,不能考慮經濟賬。白長山到了大同之後,先將那十噸煤拉了回來,另外幾輛車等在煤礦,他本人也只好留下來。爲了政治不能計經濟,更不能計時間,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月,加上路途時間,來去整整花了一個月。
這次,白長山犯了一個關鍵性錯誤。此前一天,他剛剛接到過一封方子衿的來信,同時給她回了一封信。後來,匆匆上路,沒時間告訴她自己出差了,不要往單位寫信,同時,他也沒想到這些信會出現什麼麻煩。可他哪裏料到,王玉菊早已在他身邊佈下了一張網蒐集有關他的信息。王玉菊這樣做的目的,只是想找出那個想搶走自己老公的女人,她堅信有這樣一個女人存在。這件事持續了一段時間,從各方面反饋的消息來看,白長山在白河沒有別的女人,他的生活一直都很正常。正當王玉菊考慮自己是否該放棄蒐集這方面的消息時,車隊負責看門的一位老師傅交給她一些白長山的信件。
看看這些信,哥呀妹的,叫得讓人酸掉牙。最初看到信的時候,她氣得全身發抖,想將這些信撕得粉碎,冷靜下來之後,立即想到,這些信對保護自己的婚姻或許有用。他不是要離婚嗎?好,有這些東西在手,看他怎麼離。她想,就算是毀了他,也不能讓那個女人得到他。
拿着這些信,她去了市婦聯。婦聯是一個龐大的組織,職責就是爲女人撐腰。接待她的那個婦聯副主任,個頭比她還大一半,往人前一站,像座山似的。她拍了拍王玉菊的肩說,你放心,你是咱的階級姐妹,咱不幫你誰幫你?對了,你叫啥?好,好,你的事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吧,我們婦聯就是你的孃家人,我們會給你撐腰的。接着,女主任送她離開,分別握手時,她十分熱情,那隻大手差不多要將王玉菊的手捏碎。王玉菊當時就想,自己真不該來這裏,看來她們完全不準備幫自己。可她沒料到,婦聯還真是雷厲風行,第二天派人去法院瞭解情況,第三天到了商業局。
白長山回到汽車隊,發現家裏的一切全都變了,他原來的副手被任命爲隊長,又從局其他單位調了一個書記來。白長山立即開着汽車到了商業局大樓,找到黨委書記,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書記淡淡地說,沒辦法,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是市婦聯強烈要求我們對你進行處理。白長山立即跳了起來,市婦聯?市婦聯與我有啥關係?書記說,是與你沒有關係,可和你老婆有關係呀。書記說過之後,將一份組織決定遞給他,說你看看吧,這是組織決定,停職反省,以觀後效。
他明白事情出在離婚案上,當即對書記表態說,就算開除我,我也要離婚。
書記說,你小子犯渾呀。書記用手指頭在面前的桌子上敲了幾下,口氣嚴厲地說,你以汽車隊黨支部的名義給法院開介紹信,你知道這是啥性質的問題嗎?你自己是一個已婚男人,卻和一個女人保持了幾年曖昧關係,你說這是啥性質的問題?長山,你糊塗呀,你是黨員幹部,黨培養你多年,又在軍隊這所熔爐裏鍛鍊多年,組織上一直認爲你是一棵好苗子,你怎麼能自毀長城呢?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