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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衿心潮起伏,在那裏呆站了好一段時間,猛然醒起鍋裏還燒着菜呢,水都幹了,立即關了火,拿起鍋鏟抄動幾下。
喫過晚飯,女兒想給他們多留些時間,早早拉着鄒清宇告辭。送走他們進門,白長山說,夢白不住你這裏?方子衿說,他們有自己的房子。她在沙發上坐下來,打開彩色電視機。白長山在沙發的另一端坐下,眼睛盯着電視,倒是沒了話說。人常常就是這樣,想說的話太多了,真有機會說的時候,倒不知先說哪一句,於是,彼此都希望對方起個頭。方子衿站起來,走進臥室,拿出一套睡衣,對他說,你這幾天坐車辛苦了,先洗個澡吧。白長山站起來,說了聲好。見方子衿將一套真絲的睡衣遞過來,伸手去接,先接住了睡衣,然後順勢抓住了她的手。
他說:“妹子。”
這一聲輕喚,如同一陣清風,將方子衿的整個身子蕩了起來。方子衿彷彿返回了青年歲月,懷春少女的嬌羞讓她的心兒怦怦地疾跳,雙頰頓時紅了,頭微微地低下來,以一種靜待的姿態,迎接幸福的來臨。
白長山盯着她看了半天,進一步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裏,緊緊地抱着。他說,妹子,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活着見你,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大熱天的,從中國的最北端到中國的最南端,路上要走幾天幾夜。這段時間,也不知他有沒有機會和地方洗澡,身上的汗味很濃,有了微微的酸味。在廚房抱她時,大概由於廚房油香味太濃的緣故,她竟然沒有聞到。這次聞到了,燻得她有些發昏。還有他的口氣,大概有些上火,又加上煙味,一說話,口裏就有一股很濁的氣味。她想推開他,又捨不得這良好的氛圍,只得忍受着。他緊緊地抱着她,說了很多熱烈的話。接着,他開始吻她。不知是不是心理上有了阻滯的緣故,她覺得這個吻遠不如想象中那麼好,自然和十幾年前那永恆地刻在她心中的吻天差地別了。這是怎麼回事?因爲他和她都老了嗎?人老了就是這樣的?可爲什麼還像年輕時一樣充滿渴望呢?
他的嘴離開了她的脣。她說,去洗澡吧。他不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呼出,將氣息調勻,再一次將脣頂住了她,這一次,她不肯張開嘴,由他在自己的脣上蹭了幾蹭之後,偏過頭,溫柔地說,別像個貪喫的孩子,聽話,啊。
他鬆開了她,接過睡衣,向廁所走去。她跟着他進了廁所,指着兩條新毛巾說,這是給你準備的,這個洗臉,這個洗澡,又指了旁邊的一條毛巾,說這條是用來洗腳的。白長山說,咋這麼複雜?用兩條就好了,我在家還用一條呢。方子衿有些許不快,很堅決地說,洗臉洗澡,你用一條我不管,但洗腳的這條,不能混在一起。又指着旁邊的皁盒說,這是力士香皂。你是乾性皮膚,用這塊。那塊是中性皮膚用的,你不要用。白長山搔了搔自己的頭,說,這他孃的深圳成啥了?咋這麼多講究?
第二天晚上,鄒清宇一定要做東請白長山喫飯。最初,鄒清宇定的是佳寧娜潮州城。方子衿聽說後,立即說,這不行,在佳寧娜喫一餐飯,要花內地普通人一兩年的工資,你們想讓他喫得心疼?方夢白說,我們連房間都預訂了。方子衿乾脆地說,那就退掉,要麼就在家喫,要麼找一家普通一點的餐廳。因爲方子衿堅持,鄒清宇改在一家沒什麼名氣的餐廳,卻還是要了個單間。
四個人在單間裏坐下,服務小姐進來,抽出桌上的餐巾壓在茶杯下。鄒清宇拿起桌上的茅臺酒,首先給白長山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長山見他沒有給方子衿和方夢白斟酒,說,還有你岳母和你媳婦呢,咋不倒啦,倒倒倒。方夢白連忙說,白叔叔,我和媽媽不喝酒的。白長山說,喝,咋不喝?這是好酒,一定要喝。說着,他抓過酒瓶,一定要往方子衿和方夢白麪前倒。他舉着酒瓶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酒杯,大聲地叫,大妹子,大妹子。服務員過來,問他有什麼事。他說拿兩隻酒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