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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男人說。他從本子上撕下那張畫着地圖的紙,小心地折起來,放進外套口袋裏;外套的袖子蓋過了他的手腕,袖口露出許多線頭。他開始寫起了什麼;她注意到他的指甲和指尖都被咬得很厲害,幾乎變形了,這讓她覺得有點噁心。他的幾根手指被滲出的圓珠筆油染成了藍色。
“我的名字是這個。”他說,拿起便箋給她看。
克里斯汀看到一堆古怪的G、Y和N聚在一起,都是端端正正的印刷體大寫字母。“謝謝,”她說。
“你現在寫你的名字。”他說着,遞上那支筆。
克里斯汀有些猶豫。倘若這是一個她自己國家的人,她就該覺得他是想約她了。不過,本國的人從來沒想過要約她;她塊頭太大。唯一一個嘗試過的人是那個摩洛哥侍應,他們社團聚會之後有時會光顧他工作的那家啤酒屋,而且他也很直接。他就在她去洗手間的路上把她截住,問她,她拒絕了;僅此而已。面前的這個男人卻並非酒吧的侍應,而是個學生;她不想傷害他。在他的文化裏,管它是哪個文化呢,這樣在紙上交換彼此的名字十有八九是一種正式的禮節,就像說謝謝一樣。她從他那裏接過了筆。
“這是個很美的名字。”他說。他折起那張紙,把它放進外套的口袋裏,挨着那張地圖。
克里斯汀覺得她已經仁至義盡了。“好了,再見了,”她說,“很高興認識你。”她彎腰去拿網球拍,可他已經蹲下身去把它拾了起來,正用雙手舉在自己胸前,儼然一面繳獲的旗幟。
“我幫你拿。”
“哦不用了,真的。不用麻煩了,我趕時間。”克里斯汀吐字清晰地說。沒有了網球拍,她覺得自己手無寸鐵。他開始沿着小徑漫步;他現在一點也不緊張了,看上去一派輕鬆自在。
“你會說法語嗎?”[2]他主動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