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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去,到另一間房間裏,解開纏着玫瑰花的衛生紙,想找個容器把它插進去。他的櫥裏有一疊從沒用過的盤子,餘下的空當裏堆着書和報紙。我找到一隻落單的玻璃杯,在水槽邊灌滿一杯水。叉子和餐刀,同樣一次也沒用過,正在池底慢慢生鏽。我默默在心裏列出他需要的東西:一個花瓶、再加幾隻玻璃杯、一塊洗碗的抹布。
我把玫瑰花拿進房間給他,他附和地嗅了嗅,我把玻璃杯放到鬧鐘旁邊的桌子上,這桌子是用兩把椅子和一塊木板臨時搭起來的。他是真的很想再睡一會兒,但還是妥協了,拉我到他身邊躺下,把我裹進毯子裏。他的額頭摸索着我肩膀和鎖骨之間的那片凹陷,他閉上了眼睛。
“我想你了,”他說。他怎麼可能想我,我才五天沒來而已啊?上次來的時候也並不愉快,我一直緊張不安,牆紙讓我覺得非常彆扭,還有壁櫥上明亮的蝴蝶即撕黏紙,不是他的,在他住進來之前就有了。他吻了我:他確實宿醉,口中混合着隔夜的陳酒、菸鹼和破敗的都市的味道。他並不想做愛,我能感覺得到,我輕撫他的頭頂表示理解;他的臉埋進我的身體。我又想起了月光館,懶猴在它的人造世界、喝水的圓盤和枯萎的樹枝中間小心翼翼地挪動,碩大的眼睛寫滿憂鬱,幼崽緊緊抓着它的毛皮。
“要喫午飯嗎?”他問。他這是在告訴我,他現在完全沒有胃口。
“午飯我帶來了。至少大部分都帶來了。餘下的我會去附近買。這樣比喫那些油膩膩的漢堡和薯條健康一點。”
“太好了。”他說着,卻沒有要起牀的意思。
“你在喫維生素片嗎?”這是我的主意,我擔心就憑他的那種飲食會得壞血病的,我自己一直都喫。我感覺到他例行公事般地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說實話。我翻了個身,這樣我能低頭看着他。“你和誰一起喝的酒啊?你搬完傢俱以後去的?”
“我到的時候傢俱已經都搬進去了。她沒辦法打電話告訴我。”這倒是事實,他沒裝電話;我們聊天都是在電話亭裏。“她就想出去喝一杯。我把炒什錦全都翻到了身上。”他可憐兮兮地說。
我應該要表示出同情。“喫過的還是沒喫過的?”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