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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看着。我無能爲力。
“南音姐。”昭昭伸展了五指在我眼前晃動着,好像我中了邪。
“幹嘛!”我揮手打了一下她的手背。
“你在發呆。”她笑着,“鄭老師說了,要是我這學期期末考試成績說得過去的話,就帶我去綿山玩。你也一起去吧,好嗎?”
綿山離龍城,走高速的話,差不多兩個半小時。也許是三個小時,起程的時候我在晨光中睡着了,所以我也說不準在路上耗了多久。關於那次短途旅行,這就是我先想起來的事情。其實,沒有什麼好玩的,只不過是座山而已。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們正沿着盤山的公路艱難地螺旋上去,滿眼蒼松翠柏,昭昭打開了車窗,松針的氣味就進來了,這座山把空氣吸進去,然後吐出來樹木的香味。
哥哥把車停在了山腳下新建的遊客停車場,我們爬了上去,在山裏逛了一天,我說了,真的就是一座山而已,除了這些樹我自己也忘記了我們爲什麼一定要走這麼遠的路來這兒。後來——在所有的回憶對我而言都無比珍貴的後來,我想起我們在山裏的那天,只記得那股松針的香味。也許,還記得昭昭說:“這兒到了晚上,會有林濤聲嗎?”——書本上似乎講過,林濤無非是一種共振,但是昭昭無限神往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託着腮道:“我爸爸說過,林濤來的時候,那種波浪聲像是在自己的心臟裏面響起來的。”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平和地說起她爸爸。
我還記得什麼呢?在山裏的那天,似乎一切都好。天氣不冷不熱,跟樹木們擦肩而過的時候還得穿上在城裏面早就用不着的外套。我們三個人聊天,開玩笑,中午在山間的小館子喫了很新鮮的蘑菇。那天真是安詳。
“我們到底爲什麼要來這兒?”昭昭問。其實這也是我想問的。我還以爲他們倆已經說好了,所以我就知趣地沒有對旅行的目的表達任何質疑。
哥哥無奈地笑笑:“你們現在的小孩子真是沒有文化。這兒是介子推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