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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終於微笑了,“我早試過,遙控器該換電池了。”然後她從我手裏拿走固執的遙控器,以一種熟練的姿態,倒過來,衝着沙發扶手那個凸起的硬角用力砸過去——她滿不在乎的表情和手上毫不猶豫的力度,令我不由自主地把那個倒黴的遙控器想象成一個活人的太陽穴。“你看,現在好了。”她輕鬆地對準了電視劇,不同的頻道們欺軟怕硬地輪流出現了,她笑笑,似乎是在炫耀她的靈巧。
暴力終於也失效了,遙控器再一次地不肯合作,這一次電視屏幕停頓在了一個音樂節目上,昭昭氣急敗壞地按照剛纔的辦法,接連砸了幾十下,弄出來的噪聲令我開始沒法掩飾自己臉上流露的厭惡,遙控器像是鐵了心地不再怕死,一小塊塑料片從它身上飛翔着剝離出去,沒有電的電池也隨着一起輕盈地降落在地板上,真正的粉身碎骨。昭昭頹然地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
現在不得已,只能聽這檔音樂節目播放的歌了。屏幕上,那個女歌手的眼神裏有種說不出的空洞:“我只想從天上掉下來,掉進深深的海洋。
過路人,你是否瞭解眷戀的另一個名字叫絕望。
哀傷的過路人,你是不是我死去親人的靈魂,貧窮的過路人,你潦倒的衣襟上有顆紐扣在搖晃,就像地平線上,蒼白的太陽。”昭昭突然慢慢地說:“南音姐,你說人生,爲什麼那麼長呢?”
她的問題在我耳邊毫無意義地劃了過去,我看着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問出來我想問的問題,“你昨晚,一整晚上,都跟我哥哥在一起嗎?”
她笑容裏有一絲諷刺,“醫院裏的人跟我說,我昨天昏倒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我也是睜開眼睛纔看到鄭老師。本來,他是打算帶着我去醫院拿藥的時候起,住在這兒的?”我問。
“鄭老師說這個地方是他發一個朋友家,我可以暫時住在這兒,他那個朋友也同意的。”她把膝蓋蜷縮起來,拖住了腮。
“纔不是什麼朋友呢,是哥哥以前的女朋友,你知道嗎?”我盯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