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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成不了主角。”那件衣服套在身體上感覺很怪,總是散發着一種陌生人的氣息,“那天去酒店看場地,樂隊那些男生都盯着你看,誰看得見我啊?”
“笨蛋。那是因爲他們都知道你是新娘,還盯着你看,他們圖什麼?”姐姐此時的眼神極爲不屑,“等一下,我得拿大頭針在這裏扎一下做記號,別動哦……”兩秒鐘像童年時代捉迷藏那樣的寂靜之後,她突然說,“南音,我想跟你說,要是你後悔了,現在來得及。”
我說:“我知道。”
“我說真的。”她拿了一枚新的大頭針在我腰部的另一側比畫着,“只要你開心,別的都不重要,我們家現在難道還害怕丟臉麼?”她身半蹲着。揚起臉來,明媚地一笑。
去年十月,江慧姐帶着我到北京去,我在那裏見到了我的出版人,還有我的《外星小孩,小熊和小仙女》。這三個小傢伙被畫在一本書的封面上,他們單純憎懂地打量着彼此。這幅畫,應該是他們三個人剛剛認識的時候吧。我很喜歡裏面所有的插圖,雖然他們三個並不完全是我腦子裏的樣子。每一頁的句子都似曾相識,熟悉得像是一個不敢面對的回憶。我在這世界上終於擁有了一樣完全屬於我的東西。也許從此以後,我就不再那麼恐懼“失去”這件事了。
是的,我到了北京,可是我沒有見到迦南。
我知道他等過我。可是後來,突然有一天,我再也接不到他的短信了,他的手機號碼也變成了永遠的無人應答。他說過的,不要讓他等太久。在北京的那幾天,我按照他最初給我的地址找到他住的地方,那是一個很老的居民區。走在那樣的小區裏,我就會相信,生活這東西其實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可是給我開門的人,卻是個陌生人。他說他是迎南的同事,可是迪南已經不住在這裏了。這個時候我纔開始猶豫,要不要問他現在搬到了哪裏,因爲問到了又怎麼樣呢?我難道跟他說“我來告別”嗎?那就太做作了。可是除了這些做作的話,又能說什麼?我真正想講的話,反正一句都不能講的。
那個同事最終解救了我。他說迎南被公司派到日本去培訓。爲期六個月。然後他還折回屋裏去,給了我他在日本的地址和電話號碼。那個城市不是我聽說過的,叫福島,可能是我太沒知識了吧。我對那同事說:“謝謝。”結果他說:“沒什麼,我做慣了,你不是第一個來問他去哪裏的女孩兒。”門在我眼前關上的時候,我像照鏡子一樣,對着那扇污蝕的門笑了,我心裏想:你呀。
北北
我叫鄭北北。也叫北北。媽媽還叫我寶貝。南音姐姐叫我小仙女。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