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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麼啊。”她的聲音有些發顫,“我跟許繽紛他們玩打雪仗,玩得可高興了!”
“跟誰?”羅凱瞪大了眼睛。
“別問那麼多了。走。”小洛拖着他就往樓下跑,“陪我去喝羊湯,好不好啊?我都快冷死了。”
滾熱的羊肉湯泛着一股很香的腥氣。小洛毫不猶豫地往裏加了一大勺辣椒,然後幾乎是一口氣就把那一大碗全都喝光了。然後十分豪爽地說:“老闆,再來一碗。”羅凱驚訝地說:“你不怕撐死?”
他發現她的臉上有什麼東西正在燃燒。那樣東西在摧祜拉朽地俘獲她,主宰她,然後成爲她。她的眼睛亮得像一種動物,鼻尖上冒着細小的汗珠,因爲店裏的暖氣的關係,臉上紅撲撲的,可是嘴脣的紫色看上去還是沒有從寒冷中恢復過來。她的眼睛落在羅凱的身上卻好像並沒有在看他。那裏面漾起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又溫柔又決絕的神情。第二碗羊湯上來了。她像是喝壯行酒那樣莊嚴地端起它,全力以赴地吞嚥着。好像她從此以後再也喝不着羊湯了似的。“小洛。”他不安地說,“慢點。別噎着啊。”
她輕輕地放下碗,眼睛被剛剛湯裏的熱氣暈染得像是含着眼淚。“羅凱。”她輕輕地叫他,“跟你說羅凱,今天我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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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那個雪天之後,班裏的同學對小洛的態度已經明顯友善了很多。――事情原本可以往另外一個方向發展的。可是,都怪那該死的羊湯。
兩個星期以後,學校門口那家羊肉館就因爲衛生標準嚴重不合格而被吊銷了營業執照。工商局的人來關門的那天羊肉館的老闆娘悠長的哭罵聲響徹了整條街。像唱戲一樣,她一邊哭喊一邊尖利地控訴這世道沒有天理,罵她丈夫――也就是老闆――沒有能耐沒有本事不知道事先“打點”,詛咒這該挨千刀的艱難的生活。惹得整條街的過路人都停下來看熱鬧。其中也包括很多小洛的同學們。也許對於這個甩着高腔罵街的女人來說,生活的確是一樣艱難的,該被操祖宗十八代的東西。但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還是回到小洛的故事吧。小洛和她的羊肉館唯一的聯繫,就是第二天一張醫院出具的“急性腸胃炎”的診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