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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蘭迪爾一直饒有興趣地打量海拉爾,此刻扔下馬繮,手壓在腰間長劍上走到自己父親的身邊。幾乎同時這麼做的還有埃勒林,隨後是其他將領。歐瑞費爾目視左右,才又看向矮過自己一頭的海拉爾說:“我的戰士對馬戰和步戰同樣熟悉。你可以談談進攻計劃了。”
只一眼,海拉爾已確定歐瑞費爾所言非虛。當他的視線離開那把傳說中的劍,眸光上揚時眼中的桀驁已有所收斂。他向一旁的下屬要來一卷羊皮地圖,開始向衆位將領講解部署。圍山戰於當日便打響。長年與邪惡暗影相伴,北方家族的西爾凡們顯然比自己南方的同胞更加沒有耐性,也更加勇悍。從下往上進攻相對居高防禦困難很多,戰士們還是無所畏懼地攻了上去。這是瑟蘭迪爾第一次見識到西爾凡作戰——這些髮色深褐的精靈射箭異常精準,個個能與飛羽家族的射手媲美,還有攀緣的技巧也令人驚歎,峭壁上面的枯藤一旦被他們拽住便能借力輕身而上。
這情形激起了埃勒林的鬥志,始終戰鬥在最前方。對好友這副脾氣瑟蘭迪爾見慣不驚——雖然身在山腳,他也將峭壁上的情況看得很清楚。埃勒林攀緣的速度幾乎能與海拉爾相比,射死的敵人也不比對方少。不過,埃勒林已拼盡全力,海拉爾只是按部就班——可能出於驕傲,也可能早已習慣這樣的競爭,北方西爾凡們顯然崇尚武力。倒是南多精靈見首領身先士卒做出表率,受到了不小的鼓舞,面對敵人推下的亂石與毒辣的黑羽箭也爭先恐後地跟上。瑟蘭迪爾暗想埃勒林說得對——愛他的精靈始終會跟隨他,哪怕他要去到魔苟斯的老巢呢。
當這支聯軍歷經艱險攻上山頂,同敵人短兵相接時,遷徙者們在裝備和劍術方面的優勢終於顯露出來,反過來讓西爾凡們讚歎不已。登崖時海拉爾中了流矢,他拔掉嵌入肩頭的箭矢繼續作戰,直至和埃勒林一道將山頭奪回。見敗局已定,半獸人開始從北面放下繩梯倉皇竄逃——一些倒黴的失足跌下了山崖,剩下的僥倖逃到山腳,可埋伏在樹叢裏等候他們的,是瑟蘭迪爾所率的辛達槍兵與劍士。一時間,昏暗的林地裏刀劍出鞘的磨礪聲響起,一片寒光閃動。獵獵長槍將無數盲目奔逃的半獸釘死在樹叢,彎刀利劍痛飲敵人的黑血。
這一戰于山間灑滿落暉的傍晚結束。海拉爾不顧肩傷提出要立刻繼續往北進軍,一舉收復之前丟失的林地。但他的提議遭到了包括他父親在內的諸位族長的反對,因爲戰士們都很疲憊了。當晚,所有精靈在戰場附近埋葬了戰死的同胞,又接着做清理的工作以及準備過夜。西爾凡們所謂的“清理”,是將半獸人的頭顱割下來,然後把剩下的屍體堆在一處焚燒。埃勒林不在乎場面血腥,只十分不解留下那些頭顱能做什麼,瑟蘭迪爾也同樣納悶。不管怎樣,戰場終於在天色全黑之前清理乾淨。當大家圍着篝火而坐烤火堆取暖時,林地裏已換了種輕鬆的氛圍,甚至有精靈取出七絃豎琴撥奏起來,引得女精靈們指勾銀鈴踏足共舞,擅歌者隨曲唱吟,曲調活潑輕快。
瑟蘭迪爾才發現海拉爾的妻子竟是西爾凡射手中的一位。女戰士還沒有卸去甲衣便忙着爲丈夫敷藥,重新包紮之前被草草裹住的肩傷,動作看起來熟稔又輕柔——這一幕令埃勒林喫驚不已。
“我將來是一定不會讓我的妻子涉險的。”埃勒林湊近瑟蘭迪爾輕聲地說。
瑟蘭迪爾挑眉瞥一眼自己的好友,他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聽埃勒林提起“妻子”這個詞。
“讓妻子跟着自己上戰場,這種精靈的心腸一定很硬。”埃勒林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