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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當初裴釗所料,裴鈺的兵馬雖然就駐紮在天京城外,卻早早下了軍令,倘若有擾民滋事者一概以軍法處置。可裴鈺手下的兵大多都是些天京城內的世家子弟,從小養尊處優,比不得玄甲軍訓練有素,本就喫不了甚麼苦頭,這些人跟隨裴鈺在苦寒的幽州鎮守了一年多,驟然回到繁華的天京城,豈有不心猿意馬之理?
慾念一旦滋生,便宛如瘋長的毒草,根本無法抑制。這些士兵一開始還願意用銀錢來交換酒肉和秦樓楚館的一夜風流,可裴鈺造反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天京城,城內的百姓如何敢與亂臣賊子打交道?這些人眼見着此舉無用,漸漸地便生出戾氣來。
林步帶着一隊玄甲軍駐守城內,與裴鈺的人馬對峙。他奉了裴釗的旨意,只是駐守,並無甚旁的舉動。這樣一來,裴鈺的手下更是肆無忌憚,接二連三地生出許多事端來,今日是一名百夫長帶着士兵到酒樓喫酒鬧事,明日又是一羣小卒調戲良家女子,好在每每到危急關頭,總會有玄甲軍及時趕到主持公道。這樣一來,雖說城內的百姓們並未受到任何實質的損失和傷害,但心中對裴鈺早就甚是不滿,幾名年輕書生稍一合計,便召集了天京城內十萬百姓寫了一封萬名上書。
這封書信遞到裴釗手裏時,站在一旁的南宮烈臉上滿是笑意:“末將倒不曾知曉,原來咱們大曌的子民竟然如此文采斐然,這信寫得簡直是字字泣血,人人都在央求陛下莫要因顧念兄弟情義而心軟,看來經過此番,裴鈺連所謂‘賢王’的好名聲,也保不住了。”
裴釗淡淡道:“百姓所想向來最是簡單,何人能使他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何人便是明君,裴鈺向來治下不嚴,即便朕不出手,他遲早也會有這一遭。”
裴錚嘆道:“早在裴鈺出兵謀反那一日,皇兄其實便已有最順當的理由作廢父皇密旨,緝拿裴鈺,何至於像今次這般,又給足了蘇家棄暗投明的機會?臣弟素聞皇兄昔日帶兵時是何等果毅,今次卻爲了蘇家一忍再忍,嫂嫂若是知道了,想必也會體諒皇兄的一片苦心。”
裴釗握着硃筆的手微微顫了顫,抬頭看向裴錚:“你莫要同她說起此事,她近日身子不好,待她痊癒之後,朕親自同她說。”
裴錚點了點頭,只聽裴釗對南宮烈吩咐道:“如今裴鈺已落魄如此,卻依舊按兵不動,定然是蘇珵蘇琛二人在一旁勸誡,不過裴鈺向來多疑,對於蘇仕的這兩個兒子想必已有不滿,不會言聽計從。你且與林步好生商議一番,朕不管你們使甚麼手段,三日之內,朕要看到裴鈺先行發兵。”
南宮烈連忙應了下來,他乃是武人心思,對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並不甚懂,當即便領命退了下去。而裴錚卻多少明白了幾分。裴鈺謀反的事情傳遍了朝野,如今在百姓心中亦口碑盡失,可只要他守在城外一日不發兵,以蘇仕爲首的一干人等便能想出理由爲其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