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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鼎二年冬,德王裴鈺起兵謀反,駐兵於天京城外,滋事擾民,罪大惡極。景宗哂之,曰:‘豎子爾爾,朕何足畏懼?’......即召玄甲軍破之,生擒叛軍共叄萬伍仟貳佰壹拾伍人,玄甲軍無一人身亡,天京城百姓無一人負傷,四海之內莫不驚歎,景宗不負“天可汗”之美譽,實乃古往今來第一帝也。”
多年之後的大曌史記上,記載了許多腥風血雨的皇位之爭,裴鈺造反一事,佔據的篇幅連半頁紙都不到,可即便如此,這樁叛亂卻依舊是人們最爲津津樂道的事情,只因這樣勝算全無的謀反,古往今來實在少之又少。
每每提到這樁史事,人們所熱衷的,不是嘲笑德王裴鈺的不自量力,便是感嘆當年景宗的用兵如神,亦有人佩服玄甲軍之悍勇,竟在短短兩個時辰內便毫髮無傷地平定叛亂。除此之外,亦有人多了幾分好奇。
據傳,當年德王被生擒,關押於羈候所內,曾放肆闖入宣政殿,當堂說出了方許多大逆之言,其中更有些甚是荒唐的瘋言瘋語。裴鈺當年究竟說了甚麼,普通百姓自然不曉得,不過在茶寮酒樓的說書人口中,這番瘋言瘋語卻是一個比一個離奇,直教人感嘆,當年溫文爾雅的賢王,怎會淪落至此?
後人自有後人的平叛,而如今在諸位朝臣心中,最爲關切的,除了陛下意欲如何處置裴鈺之外,便是蘇仕的將來。
裴鈺被生擒的時辰甚是巧妙,再過一個時辰便是上朝的時候,當這封奏報呈到宣政殿時,裴釗臉上並無甚麼表情,彷彿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許多臣子很快參透了這一點,心中對這位陛下更是敬畏,不少人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文臣行列的第一個位子,卻不見往日熟悉的身影。
丞相蘇仕因感染風寒,故抱病在家。
這樣明顯敷衍逃避的說辭自然不會有人信服,況且,除了蘇仕以外,蘇家的長子蘇現,二子蘇玹以及其他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竟然一同稱病,放眼觀之,當日言之鑿鑿力保裴鈺的一行人中,只有蘇家最小的兒子蘇瑋還站在這朝堂之上。
同裴鈺一同被生擒的,除了他的幾名貼身親信外,還有蘇珵與蘇琛二人,南宮烈與林步將此事瞞得死死的,半點風聲都不曾走漏,是以朝中大半臣子不曾知曉蘇仕竟然亦是亂臣賊子中的一個,只嘆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在如此重要的時刻出了疏漏,今後的日子,大約是不會好過了。
裴釗將階下一衆人的種種形容皆看在眼裏,面上卻不曾顯露半分,只命人將裴鈺等人關押於羈候所,待過了冬再行處置。此事在他眼中算不得甚麼大事,但因涉及到蘇家,畢竟要思慮周到一些,這數十日以來倒也稱得上是心力交瘁,如今大事已成,只待裴鈺與蘇仕出手便是。裴釗暗中鬆了口氣,待百官散去後,吩咐道:“回朝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