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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能夠想象 4 的內部是什麼模樣,骯髒的地,斑駁的牆壁,邋遢的廚房,破爛的窗簾,殘缺的燈泡和難聞的氣味……簡直尚不如中國最次等的宿舍樓。揭開它面紗的那一霎,你會有一種從空中墜落的感覺夢中的美利堅,竟然就是這副尊榮?
這個年輕人倒比我想象的要冷靜,在乍然一驚之後,平靜地把行李搬進了房間,沒出一句怨言。
“怎麼樣?還滿意吧?” 5 的老董甩着車鑰匙慢條斯理地踱了過來,不消說,他一定是這間公寓的介紹人。
“還行吧,謝謝您了。”年輕人說。
“別客氣,我就住在你對面,你要有什麼事,晚上敲我的門。”老董一面說着,一面到自己的住所,客氣地關上了門。
老董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說不清楚,他年紀快五十了,在本城大學附屬的研究所裏有一份正當的職業,但成天又吊兒郎當的,沒有個正形。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蠻熱情的,也肯幫忙,但時候久了,又隱隱約約地覺得這個人並不可靠……這個概念大概是從唐叔那裏來的,因爲每當說起老董,他就會大搖其頭,叮囑我們說,這個人不地道,別來往……究竟是怎樣的不地道?唐叔卻一直不肯說。我又從隔鄰八卦的妞兒娘們那裏聽到點風聲,大概是老董正打着某邪功的名義申請政治避難的綠卡。唐叔說的是這個嗎?我覺得不像。
說起某邪功, 裏面住着一個叫方靈的女孩,二十七八歲,模樣長得挺端正,讓人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是某邪功忠實的擁護者,開口十句話,總有一兩句是在表達對執政黨的不滿。這個人羣,未出國以前,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在美國的這幾年,反而時不時地遭遇一兩個。他們給我的印象,大都樂於助人,但又都喋喋不休地宣傳他們那一套。有一位兄臺,在我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幫了我很多忙,可每次上了他的車,他總是播放那些某邪功的錄音帶,來來去去,好似緊箍咒,讓我頭疼不已。儘管如此,每當我想起這位兄臺時,心中所存的,還是隻有感激。這位兄臺跟方靈是親密的戰友,即算後來去了別的城市,也仍然與方靈保持着書信來往。還有一件巧的事,就是 26 裏面住着另一個名叫方玲的女孩,二人的名字只有字形上的差異,在美國這地方,就都成了 Ling Fang 。糊塗的郵遞員常常誤投兩人的信件,這原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過失,但無形之中,也給了兩人互相窺探對方祕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