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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電話,李煥之呆了半響。這個文人出生,已過知命之年的大叔,年輕時也曾熱血沸騰,雖然生逢亂世,他這半生爲了苟活都在明哲保身,但他骨子裏有着士大夫悲天憫人的情懷,看不起貪生怕死,更看不上附炎趨勢的屑小之輩,他欣賞鄭克天這樣敢做敢爲又不懼生死的漢子。
自打知道了晏軻的身份之後,他對這小子就失去了興趣,但小人得志的神探張在這個時候着急要殺了他,反倒讓李煥之再次對晏軻萌生了興趣,或者動了惻隱之心。如果說趙五錢六兩人得了那小子的好處,纔在他面前沒少說那小子的好話,而二狗當衆向木村俊樹爲他求情,不過是一場兒戲,那麼鄭克天跟他有牽連,則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情緒,也許是鄭克天的慷慨赴死刺激了他,他痛恨與日本人沆瀣一氣的神探張,如果這爲虎作倀的神探張是他的敵人,那麼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應該善待的朋友。
李煥之沉思良久,長嘆一聲,叫來趙五:“去,備一壺酒,將晏軻提來。”
趙五一看姐夫的臉色,就知道大事不妙,連忙差了錢六去監舍提晏軻,自己則忙着備酒去了。
從刑場上回來後,整個監區靜悄悄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晏軻的心情也灰暗到了極點,他坐在地上,頭靠在監舍的鐵柱上,狠狠撞了幾下。他恨自己的軟弱,更擔心這個看不起他的日本人接管監獄後,自己再無活命的希望。悔恨、害怕與屈辱交織,忍了很久的淚水順着眼角默默地流淌。
親歷刑場的驚魂動魄之後,錢六也意識到獄長這時候叫晏軻,應該是要送他上路了。他心情沉重地打開晏軻監舍的門,小心翼翼地輕喚着:“小柯爺。”
晏軻聞言慌忙用袖口擦了擦臉。
錢六安慰道:“小柯爺,您別難過,鄭爺走的壯烈,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晏軻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