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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說道:“對於中田這個人,老夫也有所研究,此人雖然是日本人,但身上有中國人血統,從他以往寫的一些短文來看,對中、日兩國都是有感情的,也有一定的正義感,其書中所見所聞想必也有客觀事實,但極可能是有人特意炮製素材,利用這個迂腐的文人作宣傳。”
晏軻不解:“伯父何必要爲一個日本人辯解?我看日本人沒一個好人。”那苟先生拍了拍晏軻肩膀,似乎酒勁上來了:“小兄弟,可不能一棍子打死啊。別人都當我是漢奸,你看我可是壞人?你還年輕,人生苦短,順其自然,許多事是自己無法掌控的,很多時候會授人以柄,很多時候須委曲求全。”
大寶一聽口氣不對,忙道:“爹,你喝多了,趕緊去睡覺吧。”於是走出書房,喊他母親把老夫子扶進了臥室。大寶恨恨地對晏軻說:“怎麼這麼點工夫,我爹就成了你兄弟,轉眼感覺你小子就長了我一輩。”晏軻笑道:“你爹叫他的兄弟,我喊我的伯父,各叫各的,不礙事。”
大寶家還算寬敞,特意給晏軻騰了一間小屋,讓他獨處。大寶知道晏軻疲憊,寒喧了幾句後也去睡了。
晏軻一下子撲倒在牀上,翻身過來望着天花板,先是深呼吸了幾口氣,隨後,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傷突然湧上心頭,如刀割般撕裂着他的前胸,他隨即側身蜷成一團,身子微微顫抖。
他想痛哭一場,卻又不敢發出聲來:這些日子,他經歷了這麼多事,遇到了這麼多人,幾乎每一次遇險,總會因貴人相助而化險爲夷,但這些貴人往往卻因此而丟了性命。他猜想自己一定是哪裏沒做好,因此,他要繼續振作,決不能讓恩人的血白流。
班長、鄭克天、李煥之、侯二虎的相貌在晏軻眼前交替閃現,他想放慢這些畫面,好與其中任何一個人清晰地對視,卻總是不能成功。他雖然曾經怕死怕得要命,但不知爲什麼,總覺得自己不會死,而等到這些兄弟、朋友一個個倒在自己眼前,他才發現生命如此脆弱,世上沒有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