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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一臭!臭一臭!”文景把孩子放到辦公桌上,也學着順子的樣兒來教孩子們做醜臉兒。不料孩子們都不聽從她。爬過來就摘她的紐扣、髮卡子。小傢伙們總是把進攻的目標集中在細小的新奇的東西上。<o:p></o:p>
那幾個圍觀者一邊欣賞文景的一舉一動,一邊朝窗外瞭望。他們希望長紅快些來,希望親眼目睹這對昔日的情侶今天遭遇後將出現怎樣的局面。<o:p></o:p>
文景卻渾然不覺。她只是想順着娃娃們的心意,就將自己頭上的髮卡子摘下來送給那其次。可是首先比其次手兒快,一把就抓了過去塞進了自己的嘴巴,用她的不規則的乳牙來咬。嚇得文景急忙奪過來,重新戴在自己的頭上。她掏掏自己身上的衣袋,懊悔沒有任何喫食。看孩子的手太髒,就用自己的手絹擦一擦。突然發現首先脖子裏爬着個蝨子,文景便悄沒聲兒捏到地下,一腳碾了。翻開首先的衣領來看,內衣上有蝨卵。文景撓撓首先的嫩脖子,便覺得渾身癢癢。<o:p></o:p>
“爸爸呢,爸爸呢?”文景情不自禁問起了不會說話的孩子。<o:p></o:p>
那首先和其次只有爹的概念,跟着文景的話音兒竟然“叭、叭”地鼓起掌來。鼓掌的動作也被一些人叫做“歡迎”。於是,文景也笑着一邊拍手,一邊逗孩子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o:p></o:p>
大家正逗着孩子玩,長紅進來了。戲逗聲嘎然而止。長紅與文景四目相對,突然怔在那裏。楞住了。驚呆了。連“爭上游”的四位也停了手中的牌,直瞪瞪只看他(她)倆。這吳長紅也真做得絕,等他清醒過來時,竟以不屑搭話的神色瞥了文景一眼。上前去分別把兩個娃兒往兩條臂彎裏一挾,抱了孩子踢開屋門就轉身離去<o:p></o:p>
望着長紅氣沖沖的背影兒,文景悵然若失。原先,她得了婆婆讓她送信的差事,猶如出籠小鳥美孜孜的,正是因爲生產隊革委會是長紅常去的地方。她希望看到他。可是,進了生產隊大院、將進辦公室之前,她又臉熱心跳,意亂神迷,害怕遇到他。夢境中的一次次相會本不是這樣的啊。想不到二年之後的不期而遇竟是這麼不尷不尬的匆匆一瞥!他已是兩個娃娃的父親。她腹中也懷着旁人的孩子了。看得出,他恨她。可這正說明他心裏還有她。愛之甚才恨得深啊。是她傷了他的心。在他慘遭蜂毒住院期間,她不告而別,棄他而去,攀了高枝兒。世人都是這麼想的,長紅毫無例外,也會這麼想。因此,他一見她就觸及創口、引發傷痛,抱了孩子躲走了。經過那次變故,他雖然臉膛黝黑、神情冷峻,瘦削了許多,蒼老了許多,但棱角卻更加分明、更具有男子漢氣概了。<o:p></o:p>
“春懷嫂子,你有什麼事麼?”順子的問話打斷了文景的思路。文景忙把口袋裏的兩封信交給順子。囑咐順子說:“家中有些事想與出門人商量,郵遞員來了務必讓他帶走。”<o:p></o:p>
“好。好。”順子態度倒十分和藹。旁邊卻有人探過身子來,瞥一瞥信皮兒上的兩個收信人姓名,嘀咕道:“這倒是喫那家的飯,勞哪家的心!”<o:p></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