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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姚溫玉沒再說話。
高仲雄才道:“過了不到半個月,潘遠忽然尋我喫酒,說是賭債都還完了,遇着貴人相助。我擔心他被賭館矇騙,席間向他打聽這個貴人是誰,他只說是闃都過來的龍游商人,託他辦事。”
隨後又過了半個月,姚溫玉不僅傷勢未愈,反倒還嚴重了起來。照月郡主問遍了家中的大夫,也不見姚溫玉病情好轉。當時潘藺在闃都受挫,連同潘逸也被人彈劾,參的正是丹城潘氏田地的問題。潘祥傑不敢爲兒子爭辯,擔心雪球越滾越大,然而潘氏屢次退讓也沒有遏止這股強風,言官激烈到要求潘藺停職待查。
潘氏確實有問題,可那都是潘祥傑貪下的債。潘藺首當其衝的原因很明顯,就是因爲他私藏了姚溫玉,但他賭着這口氣,要跟薛修卓槓到底。
結果沒多久,潘祥傑就得知了內情。他唯恐潘氏受到牽累,便連夜寫信給丹城的潘逸,要求潘逸儘快把姚溫玉送回闃都。潘逸不肯,潘祥傑便勃然大怒,病倒在了牀榻上。潘逸左右爲難,同時照月郡主見姚溫玉病情古怪,暗自疑心,就繞開了前堂,叫貼身侍女請了府外的大夫查看。
姚溫玉不想再提詳情,沉默少頃,只說:“郡主擔心闃都藉着審查田地一事前來拿人,本想把我送去她的陪嫁莊子裏養傷,但藥有問題,她再也信不過潘府裏頭的人,便備好了盤纏,託人要將我偷偷送去晉城,那裏還有先師故友。”
可是禍不單行,隨行的人見姚溫玉不僅重病加身,還斷了雙腿,出城後便把照月郡主的託付忘得一乾二淨,趁夜帶着盤纏和馬車跑了。
那夜姚溫玉被扔在野地裏,除了驢子只剩貓。他曾經浪跡山野時也枕過大地,但滋味截然不同。他二十四年的生命裏第一次明白自己是個廢物,離開了名,他屁都不是。璞玉元琢,那一刻姚溫玉恨死了這四個字,它們像是烙在了骨髓裏的恥辱。
姚溫玉在野地裏失聲痛哭。
爲了老師,也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