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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岑愈仍然抱有幻想,在擦血時急聲說, “府君且聽我一言!”
禁軍已經衝過界線, 沒有人再聽岑愈說話, 他淋着雨,官袍掛在身上,忍受雨雪撲面,終於失聲哽咽起來,朝着闃都的方向說:“我愧對皇上所託啊!”
闃都的銅鐘轟然撞響,李劍霆知道那不是雷聲。她扶着柱子, 緩緩步入雨中,額間的花鈿遇水而散。她看着階下的薛修卓,像是剛剛認識他。
“你有白銀萬兩,”李劍霆抬臂指向厥西的方向,“還有百姓擁戴,到厥西去,找個新的皇帝,還能再與沈澤川一戰。”
薛修卓也看着李劍霆,半晌後,他抬起手,摘掉了自己的烏紗帽,說:“我是李氏朝臣。”
李劍霆露出笑容,她越笑越大聲,在笑到滿面雨水時,流露出點天真。她湊近了,問:“老師,我學成了嗎?”
她一生都卡在縫隙裏,在摳爛十指的指甲後,終於變成了容器。她來自泥窪裏,卻承載着決堤的天河。她好學、刻苦甚至算個天才,但她同樣無力迴天。
“本可以更好,是老師資質平平,”薛修卓看着手中的烏紗帽,“我是走偏了的刀刃。”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聰明,策論記不住,只能死記硬背,徹夜徹夜地熬,喝口水的時間都是浪費。他在最衝動的年紀裏被光誠帝挫傷了銳氣,認識到看似繁華的大周實際上貧瘠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