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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綱摸着沈澤川的脈象,勉強笑說:“好孩子,阿暮教與他的法子,他做得很好。此時尚不到回天乏術之時,師父在此,吾兒莫怕!”
沈澤川七歲跟着紀綱,和紀暮一同習武。那一套紀家拳起手剛猛,須得佐以紀家心法,非心志堅定者不能修習。紀綱在家時嗜酒如命,教了大的,便忘了小的。紀暮成了兄長,每學一式,便要教弟弟一式。誰知這麼些年下來,沈澤川竟學得很好。
葛青青俯身來看,說:“但到底是年紀小,受此一劫,恐怕身子也要壞了。紀叔,大夫開的藥,我差人重煎了些,您看着能不能喂進去。”
沈澤川燒得脣乾舌燥。
他渾身都疼,彷彿躺在了闃都大道上,被進進出出的馬車碾壓。
疼痛像是無休止的烈火,焚燒着沈澤川的軀體。他在黑暗中夢着大雪飄飛,紀暮的血,天坑的冷,還有在蕭馳野面前生受的這一腳。
紀雷說得對,此刻活着便是受罪。他受了沈衛給的血肉,就要受着這般的罰罪。他頂替了沈衛的惡,成爲這世間冤屈忠魂們咆哮的罪人。他戴上了這枷鎖鐐銬,他往後都要負重前行。
可是他不甘心!
牙齒忽然被人撬開,熱流直往喉眼裏衝。藥的苦味浸溼了沈澤川的眼角,他聽到了熟悉的呼喚,強撐着睜開眼。
紀綱給他喂着藥,用粗糙的手指給沈澤川擦着淚,小聲說:“川兒,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