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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漼山躊躇片刻,還是說:“這賬是大人囑咐卑職記的,就這麼遞上去……”
“我病中糊塗,許多事情都是你自個兒做的。”沈澤川合了冊子,“我看你行事條理有序,又在戶部當差多年,怎麼只是個案頭吏胥?”
梁漼山似有預感,澀聲說:“卑職從鹹德二年開始在戶部當差,那會兒上頭是花家人……卑職囊中羞澀,只會辦差,沒有銀子去打通關節,上邊讓我原職辦差,這些年的都察考績也都是中下,無功無過吧。”
沈澤川沉默須臾,說:“如今皇上廣開言路,六部又稀缺人才,你也不必黯然傷神,機會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
梁漼山知道沈澤川這是要提點他,趕忙行禮,說:“鎮撫大人的知遇之恩,卑職沒齒難忘!”
沈澤川起身,倒也沒有再說,掀了簾出去了。梁漼山怔怔地看着地面,半晌才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他沒與沈澤川說,他出身厥西,前頭幾十年耽擱在了讀書上,遲了幾年才考中。一開始要去吏部當差,叫人花錢頂掉了,又轉去工部,幹了幾年都是優異,因爲會算,所以又轉調到了戶部。到了戶部,本以爲是大展拳腳的時候,結果上邊壓着個花家遠房子弟,渾得不成樣子,差是他辦的,但報上去都是人家的名字。他想找門路去別的地方,上邊又不同意,要把他當不花錢的勞力壓榨,他被一壓再壓,最終竟成了個連官都算不上的吏胥。
本以爲是生平傲殺繁華夢,已悟真空[1],豈料福禍相依,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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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兩日宮內的禁令才解,六部運轉正常,昭罪寺撤人,尚未痊癒的病患都由太醫院繼續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