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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閣老就是在思忖着放誰過去,”岑愈感嘆,“蘭舟若是正經入朝,興許這次也有機會。”
沈澤川不知是熱,還是喝酒上臉,面上有些緋色,他說:“我不成,我資歷哪夠外放?壓不住事兒。”
“多歷練歷練就行了。”韓丞來了興致,說,“都說都官刁鑽,可都官哪比得上地方官吏油滑?我前些年跟着都察院下去查賬,那些‘都爺’、‘老爹’都奸猾得很!府裏邊的賬簿全部有兩份,你岑尋益去了也辨不清真假。每年的欽差下去動靜大,他們老早聽到了消息,趕在你到之前先把境內的災民、流民通通打出去,不讓你見着,這就是考評裏的‘境無飢憂’。等你到了,他們設宴擺席,尋着理由給你灌酒,一喝喝到天明,再一睡睡到天黑,人醉得連府衙大門都跨不出去,哪還有精力查賬?時間一到,銀子一揣,考評上勾個優,就緊接着去下一個地方喝,這就算查完了。”
“辦事的還是有的,你也不能一杆子全打死。”岑愈說着又嘆,“前幾年薛修卓下去就很厲害,厥西十三城的賬整理得井井有條,沒出一點岔子。我原本想着他該去戶部,誰知閣老給調去了大理寺。”
“他擱在魏懷古手底下能有出頭日?”孔湫靠着椅子,“戶部如今侍郎都形同虛設,賬務統籌都是魏懷古一個人說了算。他去了,不就廢了?閣老有心磨他,將來是有大作爲的。”
孔湫跟魏懷古、潘祥傑素來不打交道,面和心不和的事情人盡皆知,如今當着韓丞的面說話也不怕。
韓丞大笑,說:“私宴勿談國事!怎麼淨忘了呢?老孔,該罰!”
岑愈尋思着都喫得差不多了,說:“前段日子猶敬回來,給我說了個遊戲,我看今日時候還早,咱們正好試試?猶敬,把你那什麼牌拿出來。”
餘小再利落地應聲,捧出個木頭匣子,打開把木雕小牌都拿出來,說:“這是卑職去永宜港督察的時候見人玩的東西,對牌結對子,各位大人,試試?”
韓丞對蕭馳野說:“這種讀書人的遊戲,我不成。侯爺,給參謀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