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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帶了個葦子編的斗笠,沒拿鞭,卻拿了個用報紙捲成的棍子。催慎之走向前問:“老人家,向你打聽下,往安西鎮政府該走哪條路?”那老人聲音洪亮,說:“你們是來東嶺果園喫野味的吧?”催慎之說:“我們是去鎮政府看幾個朋友的。”老人說:“那你們肯定是喫完野味了?”張子明來了興趣,問:“東嶺果園的野味很好喫嗎?”老人白了張子明一眼,說:“不好喫你們來幹什麼?”張子明問東嶺果園的方向。老人指着前面說:“前面就跟一堵綠牆似的就是。”老人趕羊走了,邊走邊唱:“有錢人最好,錦貂裘暖冒;無錢人遭困,穿補衣衲襖,繞人家乞討,忍飢寒凍到。數九天怎過遣?大街上高聲叫,戰戰兢兢性命難逃......”催慎之笑道:“這牧羊人不簡單啊。”張子明說:“嚐嚐野味去。”
到了東嶺果園大門口,有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操着安西話問:“是來喫野味的吧?”催慎之和小秦沒太聽明白,張子明卻感到一種親切,說:“來嚐嚐哩。”把車停好後,男孩領他們到了一間大房子裏面。已到中午時分,屋子裏已坐了好幾桌,有的在高聲談論,有的在竊竊私語。張子明他們選了個靠窗的小桌,坐了下來。過來一中年婦女,繫着圍裙,臉色黑紅,問張子明他們來點什麼。催慎之說有什麼好喫的有特色的上來就是。婦女說我們這裏的野味大鍋最好。催慎之看看張子明。張子明點頭。催慎之說,就來個大鍋。
“老闆娘,你們這什麼酒啊,給退了吧,不喝了。”鄰桌的一個胖子突然叫道。婦女轉身道:“哎呀,我們這可是自己釀的槐花蜜酒,都說味道好呢。”胖子不饒人:“你不退,這飯錢可就不給了。”胖子身邊的一箇中年人說了幾句什麼。胖子道:“算了算了,聽我大哥的。”只聽胖子對那中年人說:“大哥原先在木青......”再往下聽不到了。
大鍋上來了,熱氣騰騰,香氣撲鼻,下面是一小煤氣竈。又端上來一大竹筐,裏面是些蔬菜,很新鮮。老闆娘介紹說:“先把菜放進鍋裏煮一會兒,然後撈出來,沾着着醋喫。”又問喝點什麼。催慎之問張子明。張子明說:“就來點你們的槐花蜜酒吧。”催慎之說:“想不到這野味都是素食。”張子明說:“別具一格啊。”酒上來了,菜也煮好了,沾了沾醋,不油不膩,滿口餘香。喝一口槐花蜜酒,竟是涼絲絲甜絲絲。如飲甘露。張子明明白了剛纔那胖子說不好喝的原因,可能是嫌太淡。
“張縣長,果然是你啊。”張子明一驚,抬頭見是安西鎮鎮長孫不翼,後面站的是辦事員叢宇達。看來下面的消息也很靈通,知道叢宇達是自己安排的人,專門讓叢宇達過來。
李昂回來的歡迎儀式不是很隆重但很熱烈。
除了張子明,各大班子領導和主要局領導都到了。小會議室裏坐得滿滿的。張子明的缺席正好給了他們某些人一個機會。官場是最變幻莫測的了,誰能想到他李昂能這麼快回來呢?李昂當然是激動地,可表面很平靜,就像剛剛睡醒了一覺,說:“吳祕書長也回去了,今天我是不贊成搞這個的,不過人比較齊我就簡單說幾句吧,算開個小會。我到文殊學習的這幾天深有感觸啊,一個人不學習不行,同樣,一個幹部,一個單位不學習也不行;學什麼呢?我希望在座的每個同志回去想想。這次搞了個自檢活動,這很好,查找自身問題,有利於自身進步嘛,可學習問題也要抓,那到底要學什麼呢?到底跟誰學呢?一定要認清形勢,搞清楚,這是大是大非問題。聽說這次自檢活動還抓了幾個人,我感到很氣憤,很丟人!我是有責任的,往後還要繼續查下去,發現有問題的人和事,一定要嚴懲,我也要承擔責任!”
誰都聽得出這話的言外之意了,自檢活動還要繼續嗎?還要查下去嗎?查出問題果真要李昂承擔責任嗎?預先取之必先予之,這話的真正用意是和張子明搞得自檢活動唱反調的。會議的討論很熱烈,無非是堅決擁護李書記的講話,定好調子,認真學習之類。真所謂你方唱罷我登場,什麼黑臉白臉,該唱就唱,哎呀呀,今天雨,明天又陽光,誰讓你身在官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