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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還是留？
瞽叟直接把問題拋給了衆人。
蔣琛的意思是要抓緊時間趕路，他自問平生行事無愧於心，何況衆一教從不信什麼神鬼之事，即便見到了也不怕。而且，極度沉迷農事的蔣琛，要比其他人對下雨天更有好感。
爲了表現出自己有不輸於蔣琛的勇氣，辛女用更堅定的語氣提出要走。只剩下人微言輕的青年，他的想法已經無足輕重了，師父都已經開了口，自己就得遵守，這是做徒弟的規矩，儘管他可能是這羣人中最不想冒險的一個。
一走上空曠的官道，就見眼前颳起一陣狂風，風中卷着沙塵朝一行人迎面襲來。衆人急忙伸出衣袖護住口鼻，任憑這股狂勁拍打在身上。人能躲得過風沙，馬卻不能，幾匹馬被這一陣風吹得胡亂踱步，搖首晃尾。待這陣風過去後，馬兒竟然爭相嘶鳴起來，蔣琛的白馬更是大有扭頭跑掉的趨勢，好像看到了前方有什麼人類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了去路似的。
蔣琛只好雙腿緊緊夾住馬腹，一手環抱馬頸，一手輕撫馬鬃，漸漸地把白馬情緒安撫了下來。白馬一安靜下來，另外兩匹馬也都止住了鳴叫，只在原地逡巡，不進也不退。
狂風過去之後，路上顯得出奇的安靜。辛女狠狠抽了胯下馬臀，那匹紅馬便疼得再也不管不顧，箭也似的衝了出去，青年也模仿着給了黑馬一鞭追了上去。那白馬見到這兩位同伴都拼了命似的往前跑，不待蔣琛發出指令，自己不甘人後般四踢齊攢，揚塵而去。
幾人奔襲不久便來到了三十里外，前方的路況肉眼可見的更加崎嶇，由於平時走的人不多，荒蕪的雜草在肆意生長，僅僅留出幾道車轍印才能讓人認出來原來前邊還有道路。路兩側是低矮的灌木就着雜草野蠻伸展，間或竄出一個瘦小的身影都能帶動一片低矮植物的抖動。灌木的再外圍便是散發着惡臭氣味的沼澤，衆人在十里開外便早早聞見了。遠遠望去，看似波瀾不驚的沼澤上面隱隱流動着一股霧氣，在陰晦的天色中更令人毛骨悚然。
兩段截然不同的路的交界處，斜斜豎着一塊牌子，上邊的字跡雖然模糊但還能勉強認出來：“前方猛獸出沒，通行務必結伴。”猛獸？要是真的只有猛獸倒不必擔心了。無形的東西往往比有形的東西更讓人有恐懼感，所以這句話只能嚇唬那些膽量小的外鄉人。但是官府不能直接寫上前方有鬼，禁止通行。這樣寫便是承認了鬼神的存在，便是承認了自己對於人間以外範圍的無能，更重要的是承認前方的鬼怪便是承認了二三十年前自己冤殺了幾十萬人，至今其怨憤猶不能平，這是官府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