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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聽到他的消息,見到他的人,她怕他遇到不測,怕他過不了這個坎,但她又不知道怎麼幫助他,她在心裏急得團團轉。
人在最無助的時候可能最先想到的是神靈,那天她回家看爹媽,路過大師家門口,看到等在門口求大師的許許多多的人與車,她寧願相信大師是無所不能的。接近中午時,她看到人少了,她進去了,大師面前放滿了百元大鈔,她也趕緊掏出了一張放下,她看了四下無外人,她說她給他的朋友求,他遇到了難處,他姓秦,年齡39歲。
大師說,本人沒來嗎?帶本人衣服了嗎?她說本人在外地,不方便帶,能看嗎?大師說能,她就虔誠地上了香,然後大師就說了一通她聽不懂的話,劃了一道符,說是用大紅市布包住,隨身帶在身上。向紅問,“大師,他這道劫難能躲過嗎?”大師說,“我給破解了一下,現在已經有了眉目了,沒什麼大事了,放心吧。”
向紅找來了紅市布,偷偷地將這道符用紅線縫起來,她一般是不做針線活的,粗大針腳與笨掘的三角形讓她有些難爲情,她又生怕三角形不規範影響了效果,想拆開了又怕把符弄壞,鬥爭一番她想,神是不會怪罪人的,心誠則靈。她把它放在了揹包裏最隱匿的側袋裏,拉好拉鍊,然後把剩布頭扔掉,不留一絲痕跡。忙完這些她又有些茫然,什麼時候送?怎麼送?在那裏給?爲什麼送?能不能送出去?
符在她的包裏放了快一個星期了,她天天在思想鬥爭,送吧,有些唐突,不送吧,不安,有天縣裏開大會,秦如義就在她的前面坐着,她一直留意着他。他一會一個電話,一會兒出去,一會兒回來,這更讓她增加了不安,看來麻煩事還在,幫人就要幫到底,幫人是沒人怪罪的,她安慰着自己的行動,這樣想下來就不會唐突了。她看到他站在進出口的通道上,光線昏暗,無人注意,也無人進出,她想以出去的名義與他相遇,問他怎麼樣了,然後拿出符給他,想想也順理成章。準備起身時,又想讓人秦如義如何想,隨身帶的東西怎麼是你向紅給的,會不會很曖昧?讓人看輕了自己。轉念一想已經求下了,就總該給了吧?於是便站起來,但秦如義已經把手機裝好往回走了,向紅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裝作上廁所,走了出來,門的冷風一下吹來,向紅問自己,這是何苦呢?
個別談話開始了,考覈組在徵求大家對王守仁個人的意見,談話在秦如義的辦公室進行,大家對這種例行的談話形式已經習慣了,認真點的談點冠堂皇的場面話,有的乾脆說沒意見,輪到向紅了,主談的只剩組織部小張一個人了,陳祕書過來說,“張峯,劉部長叫你。”小張說,“向委員,你先等一下。”向紅說好。
桌上秦如義的皮包就放在一邊,皮質散發着柔和的光。向紅捏捏裝在口袋裏的符,被她在口袋與揹包之間不停止地更換的符始終沒有給出,很多次恰當的機會被否定了,在等着下一個機會,向紅突然想拉開皮包的按扣,將符放在皮包裏一個他不注意的角落裏,這樣又隨身又不被發現,她走到門口,小張還沒有來,會議室裏傳來大家的笑談,樓道里也沒有一個人,向紅將門虛掩,飛快地將符放在皮包外側的一個小拉鍊裏面,裏面空空的,看出平時秦如義不怎麼用這個側袋,她象做賊一樣的完成了動作,鬆了一口氣,坐好,小張已經進來了。
所有在官場上說心如止水的人,一旦組織有所考慮時,如王守仁,在考察公示的時候,仍不住的心潮澎湃,想想以後步入正科以後的前程,免不了放飛理想,浮想聯翩,等到任命文件一下,主任科員,括號裏的正科級,令他突然想到,組織上該給他的已經給了,人到碼頭船到岸,雖說是個虛職,但也已經是到了縣裏這一級的珠穆朗瑪峯了,這以後任憑怎麼努力也沒什麼再給的了,那這不相當於以後再幹什麼都是白乾了?興奮了幾天的王守仁明白了,這是組織對自己的臨終關懷了,政治前程到此爲止,該給的都給了,再努力也沒給的,那還努力幹啥?
丁保明原以爲給了王守仁一個正科級,還能趁着熱度在順水鄉好好幹幾年。但提撥後不久,王守仁知道這次提撥的真相後,倒比以前更消極了幾分,而且他壓根沒想感激丁保明,沒想感謝組織,考察測評那是正常的組織程序,你丁保明一百個膽子你也沒膽量在這個程序上出問題,退一步講,出了問題你丁保明的名聲也不好,你這個班長怎麼當的?而且王守仁心想那張卡對於這個虛職的正科來說還是略略有些重了,雖然不是自己花錢的,但也因了心疼那張卡,對丁保明的看法又加深了一層,倒是對秦如義讓祕書給他準備的那兩條芙蓉王,讓他在後來當了副縣長以後還念念不忘,心懷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