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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縣長喜歡喝酒,但王縣長不喜歡陪上面領導喝酒,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王縣長一年有300天不在家裏喫飯,300天裏面有250天是在縣裏一家叫如意齋的飯店裏面喫的,這家飯店店面不大,名字也土得掉渣,但卻有一個很招人的老闆娘,老闆娘招人不是因爲老闆娘特別漂亮,而是因爲老闆娘雖然不漂亮,但耐看,耐看的老闆娘多了去了,但能讓王縣長几年如一日,天天來這裏,就是一九天仙女,也會看膩了,所以,王縣長來這裏,不是看人,或者說不完全是看人,看人是捎帶的人,或者說主要看人,還有其它吸引他的地方。
實際上,王縣長來如意齋,關鍵還是喫飯,飯那裏都有,但王縣長卻就喜歡喫個家常,這家飯店恰恰就是以家常見長,炒土豆絲,蝦醬豆腐,熱乎軟嫩,豬皮凍自家熬到奶白,瓷實彈牙,配上蒜醋汁,豬頭肉自家滷製,切成薄薄的大片,配上自己家調製的蘸料,王縣長天天一盤豬頭肉,他說不來怎麼好喫,只是沉醉地搖搖頭,說,這就是臉皮厚的好處呀。豬的臉皮厚成就了一道美食,這也說明這家的豬頭肉確實好,讓管最有文化的管教育的縣長都形容不來了。
不要以爲飯菜就是這就是這個飯店的絕處了,比這更絕的是這家店的酒,這家店的酒沒有名,也沒有包裝,就是用大的粗瓷黑壇裝着,喝時老闆用鐵皮小酒勺用大壇裏往出芻,要幾兩芻幾兩,象王縣長就是每天二兩,喝時嘴巴ZA得滋滋的,完事後紅光滿面,中午即使不睡覺下午也精神百倍,如果中午不喝這一杯,再趕上中午沒時間睡覺,下午就說話斷篇,呵欠連天。
除了喝,王縣長家裏也藏了幾罐這樣的酒,來了人招待,不給喝30年汾酒陳釀,國酒茅臺,五糧液,只喝這酒,只是神祕地給客人倒上一杯,先讓人抿一口,然後笑咪咪有預謀地等待着來客的反應,不會喝酒的人只知道酒只是一口辣,懂酒的人卻知道酒中卻大有乾坤,品酒之人皆是懂酒之人,有名頭的酒只要花錢那裏都可以買到,只是這沒名頭喝着又好的不知道那裏可以買到的酒着實讓人神祕。
有人說,那次從王副鄉長一步登天到了王副縣長,王副縣長這樣的酒就送了一汽車,正如金和玉,金雖貴,但有價格,有的玉可能不如金貴,但由於不知價格,倒落了個無價的名頭,讓人摸不着深淺,送禮可能就是要的這個效果,送禮的人怕貴賤明白,或是嚇着收禮的,或是讓收禮的看輕了自己,收禮的落了個不知貴賤,也不好不收,安慰自己時想萬一不貴呢,真給人辦了大事就想也許會很貴吧,要不他怎麼拿得出手。
傳說歸傳說,只有王守仁知道自己升官送了什麼,什麼送出去了,什麼沒有送出去,是什麼人幫着自己送的,只是這一切,自己心裏知道就行,收的人知道,幫助送的人知道就行了,沒有必要向全縣人民公佈。
有一天,王守仁上午開完會也快12點了,中午也沒什麼安排,又不想回家,突然想去如意齋,於是就給政協副主席牛齊民打電話,牛齊民說他馬上就進大碗麪的門了,牛齊民大兒子在外地工作,二兒子才結婚,一個家裏就住了兩個兒媳婦,每天牛齊民看着大兒媳婦進了衛生間,小兒媳婦穿着短褲就出來了,把個牛齊民尷尬得,以後他早上兒媳婦們不出門不起牀,中午儘量不回家,晚上不到九點就回到自己臥室躺在牀上了,儘量避免與兒媳婦們碰面。王守仁知道牛齊民天天去如意齋,所以一去那兒就給他打電話。
牛齊民本是縣醫院的外科大夫,也是縣裏的一把刀,與王守仁一樣,也是這次縣級換屆的幸運兒,一步登天成了副處級幹部,才提撥時捨不得扔掉自己的一把刀,也還正常接手術,慢慢地今天縣裏有視察,明天陪同上級政協來得領導,後天去鄉鎮檢查指導工作,大後天有剪綵活動邀請他參加,初嘗滋味的牛齊民在縣裏的活動與手術檯之間往往會選擇前者,漸漸地就把手術刀放在了一邊,專心做起了他的政協副主席,醫院順水推舟,也重新安排了外科主任。但說到底他的職務與王守仁有所不同,到底他的職務是個閒職,是那種可以做可以不做的,有他不多沒他不少的那種職務,但相同的是,他們與其他副縣級比起來,都是屬於“出身貧賤”,同僚的看起看不起,只有他們兩人的體會最深,所以,那麼多的副處級中,他倆走得最近,也都是特別愛去如意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