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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善答應媽媽多與外界接觸,周瓚毅然擔起了擴展她朋友圈的重任。有段時間一下班他就去找祁善,風雨不改,倒比她上班還積極,還不讓她請假。
玩是周瓚的長項,領着祁善玩卻是個全新的體驗,他去哪都帶着她,身邊的朋友也一一向她引見。別人跌破了眼鏡,問祁善和他是什麼關係。周瓚通常把這個問題拋給祁善,死皮賴臉地問:“我是你的誰?”她不想回答就會當沒聽見,旁人的玩笑是露骨還是含蓄,她也葷素不忌。從前祁善很好奇周瓚在她之外的那部分生活是什麼樣的。薩岡有一段著名的話:所有漂泊的人生都夢想着平靜、童年、杜鵑花,正如所有平靜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樂隊、醉生夢死。然而平淡安穩終叫人難耐,熱鬧新奇嘗多了也不過如此。
周瓚起初爲了故意逗祁善,會帶她去那種玩得特別瘋的聚會。祁善不享受,卻也不抗拒。她對任何光怪陸離和奇技淫巧都持感興趣的態度,觀望、揣摩、默默心領神會。反而是周瓚先受不了,他主動帶着她來,又總盼着她先開口說要走。祁善坐在那裏,他無法安心,每隔幾分鐘就要扭頭去看她,怕她覺得無趣,怕她先丟下他走。把祁善送回家了,周瓚才玩得盡興,可那盡興又少了點意思,心裏到底有事。
他現在領會到堂哥不時會偷溜出來玩,一接到電話又無心逗留的矛盾。人的天性是拘不住的,不會因爲愛上任何人而改頭換面。周瓚可能這輩子也不能像祁善一樣安於平靜,但是他甘心被遊絲牽繫,偶有偏離,翻不過天,祁善成了他的界限。他甚至願意虛心向堂哥討教其中心得,結果遭到了他們夫婦倆的無情嘲笑:現在他談論這些爲時尚早,他就是想收心,也要看人接不接。
祁善與子歉分手後的第一次碰面在阿標家新店開張的酒會上,都是熟人,說是偶遇,其實也是必然。子歉身邊跟着阿瓏,和祁善同來的周瓚剛到沒多久就被別的朋友拉到一邊寒暄。
子歉先看到祁善,他走了過去,祁善也沒有迴避,三人形式化地打了招呼。子歉讓阿瓏去給自己拿點冰塊,阿瓏有小小的不情願,還是乖乖去了。
“她對你很好。”祁善由衷道。
“是。她有很可愛的地方。”子歉點頭,看了祁善一會,又笑了,“你對阿瓚不也很好?他腿傷要不要緊?”
周瓚的傷是前天的事,他跟朋友去騎山地車,掛了彩回來。祁善中午休息時接到電話後趕去他住的地方,發現他擦傷處在小腿,說是避讓一條狗才摔了一跤,幸而沒傷到臉。周瓚不安分,小磕小碰常有,祁善給他處理傷口,他死活不讓祁善剪開已經磨破的褲子,非說是什麼紀念款。祁善知道他無非是想耍流氓,默默舉着剪刀,他這纔不敢輕舉妄動。下午回學校上班,展菲一見祁善就問起了周瓚的傷,祁善才知道周瓚拍了一張傷口的照片發在網上,照片裏有她拿酒精棉球的手出鏡。下面是長長的一串留言,一半問手的主人,另一半已經猜出了答案。祁善後悔自己當時沒一剪刀下去,她要周瓚把照片刪了,周瓚嘴上應得好好的,借養傷爲由拖到晚上,刪不刪都已經沒多大區別了。
子歉不在留言的人之列,但他想必認得祁善的手,畢竟有段時間他曾將它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