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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潘素婷激動得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着這個男人，“聽聽你剛纔跟我說什麼，你還是以前的馮萬福嗎，以前你從來沒對我吼過，也沒罵過我，我爲了你，忍受着道德的譴責，同事們的非議，這麼多年，你給我一個交代了嗎，你只是拿我當做一個躲避家庭煩惱的地方，我在你眼裏就跟……沒什麼兩樣。”
“你還要我怎麼做，難道要我離婚！”馮萬福大吼道。
潘素婷徹底傻眼了，她非常明白，馮萬福能反問出這樣的話，言外之意是再明確不過了。而潘素婷也沒辦法逼迫馮萬福離婚，這幾天她已經在備受道德的煎熬，或許這一次她真的能解脫了。潘素婷轉過身，極度失望地說：“你走吧，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過。”
馮萬福沒有向潘素婷低頭，轉身摔門而出。他以爲這扇門會像家門一樣，不管摔摔打打多少次，都會再一次爲他敞開。可是他錯了，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潘素婷內心的那扇門已經徹底鎖死了。
第二天，潘素婷沒有去單位上班，她不想見到馮萬福，甚至不想見到單位的其他人。失去了對馮萬福的依戀，她忽然覺得繼續留在這座城市已經沒有意義了，也失去了對這座城市的喜愛之情，畢竟這裏只是他的第二故鄉，畢竟一切都源於那個人。
潘素婷給父母打了電話，母親老早就勸她回家，而且這幾年每逢過年同父母團聚，她也見識到了家鄉的今非昔比。改革開放到今天，即使是東北首屈一指的城市，跟她的家鄉比較起來，也顯得相形見絀了。
潘素婷對馮萬福沒有遺憾了，可是此時的她已經深刻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行爲傷害了一個人，她無論如何也要請求對方的原諒。她知道李春雲已經下崗，而馮萬福白天正好在單位上班，於是她利用白天時間來到了馮萬福家。
當門打開的那一刻，潘素婷原以爲李春雲或許會將她大罵一頓，她已經做好了承受這種責罵的準備。可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李春雲見到她之後先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竟然對她報以微笑，似乎還帶着一點欣喜。潘素婷糊塗了，她真的搞不懂這個女人，她要麼太有心計，要麼就太單純了。有心計的女人她見過，全然不是李春雲這樣的，於是她再次爲自己傷害了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而內疚。
潘素婷在自責的過程中，難以忍受良心的譴責，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出來。李春雲忽然受到這樣的衝擊，一時不知所措，但是她絲毫不憎恨眼前的這個女人，相反卻有些可憐她，她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傻了，竟然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