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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斌一直對吳老師的教學方式有意見,他覺得做題是一種很愚蠢的學習方式,對於明白的學生,屬於重複勞動,對於不明白的學生,始終也不會明白。但是吳老師的教學方法對馮斌沒有影響,因爲憑藉良好的記憶能力,馮斌通過自學就已經將教科書的課文以及後面的單詞表背得滾瓜爛熟了。馮斌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希望,他把希望寄託在即將到來的一次排名考試上。
從母親批評馮斌的那一天算起,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李春雲可能早已把那件事忘記了,但是對於馮斌而言,是對母親的一個承諾,他時刻牢記心裏。幸運的是,這三個多月的時間,馮萬福幾乎沒怎麼回家,他過上了難得的寧靜生活,能夠全心全意地將心思放在學習上。然而好景不長,就在距離排名考試還有兩天時間的一個晚上,放學回家的馮斌在門外便聽到了家裏的爭吵。他沒有敲門,悄悄地把耳朵貼在大門外。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歇斯底里的不是馮萬福,只有母親一個人的聲音。隔着一道防盜門,馮斌聽到了母親的每一句控訴,聽着那些話,馮斌感覺彷彿周圍的空氣在漸漸被抽空,令他喘不過氣來。他想逃跑,想離家出走,想找個地方躲一躲,希望能忘掉家庭的不和,可是他還是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青少年,又能逃到哪裏去呢。最後,馮斌默默地坐在了樓梯上,此刻他已經不需要緊貼着門,母親的叫喊聲能夠傳遍整個樓層。
先是母親的指責,逐漸地父親也忍不了了,開始強詞奪理,然後是兩人的爭吵。馮斌無助地看着樓道里佈滿灰塵的窗戶,已經對時間失去了概念。他也冒出了從窗戶跳下去的想法,可是理智的思維沒有放棄這個成長中的少年,很快他就意識到這種想法很愚蠢。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安靜下來了。他有氣無力地站了起來,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打開了家門。
李春雲和馮萬福在聽到鑰匙開門的一剎那,立刻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故作鎮定的姿態依然被馮斌盡收眼底。馮斌不喜歡這種相互隱瞞的氣氛,然而又不能拆穿父母的行爲,只好跟父母打了招呼之後便回了屋。
學生時代的幸福,體現在不必承擔家庭的負擔,儘管課業繁重,可是他們得以擺脫經濟的壓力,可以將精力拋灑在相對純淨的生活和感情上。馮斌卻體會不到那種幸福,因爲他天生多愁善感,無論是家庭的負擔,還是學校的不公,甚至陌生人的痛苦,即使在他那雙善於觀察的眼睛裏一閃而過,也會使他情緒低落,記憶久久抹消不去。
馮斌從剛纔父母的爭吵中得知了所有的事情,他的父親馮萬福在外面賭博欠了錢,這筆錢已經完全超出了家裏的承受能力。賭博的人沒有自尊,他央求母親管她的兩個妹妹借錢,母親纔會大發雷霆。
爲什麼會這樣,馮斌坐在書桌前,他想用學習來忘掉這些煩惱,可是他卻做不到,他沒辦法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父親,你是一家之主啊,馮斌在心裏嘆息着,你怎麼可以置家庭於不顧,將責任全部拋開,一個人在外面胡作非爲呢。馮斌越想越氣,他的心態難以平衡,進而他感到胸口憋悶,激動得手臂都在控制不住地顫抖。等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頭,他發現自己已經將書桌上的英語書攥得皺皺巴巴了。這時,李春雲敲門進來,馮斌趕忙合上書。母親叫他喫飯,儘管沒胃口,可是不想讓母親白白爲他操勞,於是他還是拖着麻木的身體去喫那索然無味的飯菜了。
馮斌無法向父母解釋,那次考試他爲什麼沒有考好,他覺得沒有人會理解他,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然而事實就是那樣,面對考卷的那一刻,馮斌發現自己曾經熟記的英語單詞,曾經迎刃而解的數學題,在那一刻就好像被施了魔咒,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昏昏欲睡。他皺着眉頭,好像在祈禱答應能從試卷裏跳出來,可是無論他如何絞盡腦汁,他的大腦卻依然混亂不堪。他自己愁眉不展也就算了,坐在他旁邊的夏雨辰還時不時地折磨着他,寄希望於從他的好哥們兒那裏得到一些答案。
“你別煩我了。”馮斌側過臉,瞪大了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