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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低頭細細看着兩幅畫,四阿哥眼神從我臉上一瞟而過,我脣邊含着絲淺笑靜靜立着。康熙仔細讀了四阿哥自己畫下的題詩。點頭道:"-民以食爲天,食以農爲先-,朕每年春天都要在先農壇祭祀先農諸神,還親自指導種植御田,又常向朝中官員強調,就是希望爲官者務必重視農耕。立國之本呀!"
四阿哥躬身回道:"兒臣效仿皇阿瑪,在圓明園中,開了幾片地,親身體驗農耕之樂苦。"康熙點頭道:"你倒說說,樂從何來?苦又從何來?"
四阿哥回道:"田園生活,自在寫意,不僅心境舒暢,少了得失計較之心,人變得豁達,而且耕種時身體也得到舒展,更爲康健。這幾日收穫親手所種的瓜果時更是難言之喜。苦就是,兒臣種了幾片地已覺辛苦,今日怕太陽過毒,明日又擔心雨水太大,想及民間百姓終年操勞,風吹日曬,一旦旱澇,就可能顆粒無收,不禁感嘆。"
康熙點頭未語。我躬身向康熙行禮後靜靜退了出來。他如今是越發深藏不露了,凡事都細察康熙心意,極盡孝順,從無違逆。康熙對他疑心肯定未逝,但長此以往,水滴石穿,只要不出差錯,完全釋懷是遲早的事情。
而那一位卻是鋒芒欲斂不斂,一面依舊與朝中大臣往來,一面對朝中衆臣說勿再保奏他爲太子,否則"情願臥牀不起".康熙聽聞很是反感,立即嚴斥:"爾不過一貝勒,何得奏此越分之語,以此試探朕躬乎?"並認爲他"甚是狂妄,竟不自揣伊爲何等人","以貝勒存此越分之想,探試朕躬,妄行陳奏,豈非大奸大邪乎?"他這不慎之舉越發加深了康熙從一廢太子後對他的惡感。
有時候,我非常困惑,他,九阿哥,十四阿哥都是極其聰明的人,身邊還有衆多謀士,爲何卻有如此激怒康熙的舉動?
細細想來,又覺得只是康熙對他早生忌憚之心,一個結黨的太子已經讓康熙極其厭惡,而他卻以結交朝臣聞名,所以不管怎麼做,落在康熙眼裏都是錯。他進康熙罵他存非分之想,他退康熙依舊罵他存試探之心,除非他能學四阿哥徹底改變行事做派,與各位朝臣疏遠,纔有可能扭轉康熙對他的態度,可他多年苦心經營,怎麼可能放棄?而且各人性格不同,讓他學四阿哥心如止水的出世姿態,也的確不可能,否則他就不是禮賢下士的-八賢王-了!
眼前看來,二廢太子後,最大的受益者居然是十四阿哥。四阿哥深居簡出,很少過問朝事;八阿哥被康熙所厭,不受康熙倚重;唯有十四阿哥雖因爲十三阿哥被康熙罰跪,事後卻出乎衆人意料,康熙不僅沒有疏遠十四,反倒對十四頗有些與衆不同,常委任十四獨自處理朝事,也經常私下召見十四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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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一年的最後一天就在各人對未來的算計中平靜渡過。我翻了個身,仍舊無法入睡,想着和姐姐相對無語,她淚眼迷濛,我心下歉疚。她似乎有滿腹的話欲說,卻只能坐着由我請安後離去。坐於她側前的八阿哥和八福晉談笑着瞟過我們兩姐妹,又各自轉開了視線。滿堂人語歡笑,歡慶新年,姐姐和我卻是遙遙相望,各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