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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嘆了口氣:“這孩子,是娘拖累了他。”
“三嬸,我聽萌根說,你這病算不定大醫院還能治哩”。
“治?他爹說能治連性命都搭進去了,不治了,下輩子做個完人。”
我端水走進屋裏,說:“媽,說什麼也要進城治上一治。”
“萌根,你放下吧,這裏有我了,你讀你的書去。對了,下午到老東臺幫我挑麥子,你國慶哥開會去了,我怕忙不過來。”
我應了一聲出去了。
總算捱到了下午,我快步來到了老東臺麥子地,麥地裏家家都在收割麥子。國慶家的麥子在坡頭,齊刷刷的苗杆撲楞楞的穗頭。太陽在樹頭,拖着一大片陰影,陰影裏傳來嚓嚓的收割聲,麥把倒伏的嘩嘩聲。青玉撅着屁股兀自刷刷地割,只是說:“我讓你晚點來挑。”
“我會割。”
“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