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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6樓的局辦公室，朱曉康看見裏面有好幾個年輕人圍在一位老婦女身邊。他聽到老婦女喊道：“董偉，你到濱江區公路段”。說完頭也沒抬就把一張紙條遞給一位年輕人。朱曉康打量了對方一眼，他看見這個叫董偉的年輕人戴着一副眼鏡，皮膚白皙，外表斯文。馬上，朱曉康又聽到老婦女用她那渾濁的嗓音喊道：“朱曉康，也是濱江公路段。”遞過來一張紙條。
怎麼分到濱江公路段？不是說是到市交通局嗎？朱曉康心裏納悶又不敢開口詢問老婦女。這時，他看見一名領導模樣的中年男子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一名扎着馬尾辮的小姑娘緊跟在他的後面，小姑娘年紀很輕，看上去才二十出頭。
“哎呀，陳部長，您好。真是難得啊，今天有空過來指導我們的工作。”老婦女兩眼放光，臉上堆滿了燦爛的笑容，直起肥胖的身軀迎上前去握手。
老婦女截然不同的態度使朱曉康心裏很不是滋味。果然，從接下來的談話中朱曉康得知這位陳部長是市委宣傳部陳宏付部長，而小姑娘就是他的千金陳曉麗，也是通過這次招考進來的。
“陳曉麗安排在局人事處”沒等陳部長開口，老婦女就主動地說道。“感謝組織的安排。曉麗，以後要好好工作。”陳部長轉過頭對女兒說道。
“好的。謝謝李阿姨”。陳曉麗甜甜地答道。“不用謝我，這是局黨組討論決定的”，李阿姨說道。
坐在前往濱江公路段的公交車上，朱曉康和董偉聊了起來。朱曉康從交談中得知，董偉和劉菁菁畢業於同一所大學，女友的校友現在竟成了同事，這令朱曉康感到特別興奮，他馬上將自己與女友兩地分居的事情一股腦地告訴對方，然後開始滔滔不絕地發起了牢騷：“這真不公平，陳曉麗因爲老爸的關係留在局裏，而且還是人事處。我的成績比她高，可是卻分到了基層單位——濱江公路段，太不公平了。”朱曉康的嗓門很大，驚動了幾個乘客回過頭來看着他。董偉趕緊拍打了一下朱曉康的大腿，朱曉康會意，停止了牢騷。
來到濱江公路段，走進辦公室，朱曉康看見裏面坐着一位五十好幾的中年人。他長着一張略顯黝黑的大餅臉，形如發糕的身材。寥寥無幾的幾縷頭髮象衰草一樣耷拉在寬大的腦門上。精豆似的眼睛正牢牢的盯着電腦熒屏，鵝似的向前伸着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