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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飛等他母親走後便準備走了。他把早已寫好的信放在了他母親房間裏的桌子上,然後輕輕的出了大門。他看了屋子裏一眼,心情複雜的關上了門。“這一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啊?”但是飛沒有在門前停留太久,他揹着書包向車站趕去。他坐上了開往城市的汽車,他已經打算好了,一到城裏,馬上去火車站買去大學那邊地方的車票,即使自己不能上大學,但是他還是要在那裏落腳。這也許是對他心靈的一種安慰吧。汽車緩緩的開向城裏,載着飛的夢想,奔向沒有明確的目的地。飛總是在想自己這麼一走了之會不會很幼稚,這讓他的頭腦很亂。最後他索性一狠心,也不再去想這些事了,他覺得既然路是自己選的,那就不應該再後悔。到了城裏後,按計劃一樣,飛又去了火車站,買了通向學校那邊的火車,在踏上列車的那一剎那,飛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走了,真的要一個人去闖天涯了。他在心裏默默的念道:“媽,婷,你們都要好好的,等我混個人樣回來。”火車嗡嗡的鳴笛聲把飛的思緒扯回到了現實,列車啓動了,鐵路兩邊的風景先是緩慢的移動着,到後來越來越快,飛能清楚的感覺到座位下車輪輾過鐵軌的聲音。尖銳的聲音刮擦着耳膜,刺激的人們的神經。
列車途中斷斷續續的停了七八次,其中兩次時間停的比較長,大約都停了十幾分鍾。不過就這樣停停走走,也總算是到了那裏。到了那邊的火車站,火車停靠在小站邊,車門一開,便有人開始下車,估計都是提前到車門旁等候的人羣。飛拿起了行李,來到車門前,映入眼簾的是完全陌生的城市風景,飛下了車,四處打量着這個從來見過的城市,他想找出一些和他家裏的相同之處,可是哪怕一點點,都沒有找到。的確是陌生的城市,飛的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他是第一次出遠門,所以心裏有些不適應。飛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裏,他沒有頭緒。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位大嬸,她笑容滿面的說道:“小兄弟,要不要住宿啊,既便宜又舒適的。”聽她這麼一說,飛頓時便有了主意,他決定也住一個晚上,明天一早就出去找工作。於是他點點頭說道:“嗯,旅館離這裏遠不?”說完他把肩膀上滑下的書包往上推了推。那位大嬸回頭指着她走來的那個方向說道:“不遠不遠,很近的,估計只有一百米距離,呶,就在那邊。”飛順着大嬸的手指的指向望了望,然後說道:“那好,你前面帶路吧。”“好的,沒問題。”說着大嬸就邁出了步子,走了幾步她轉過頭來問道:“小兄弟,你是到這裏來讀書吧?看你揹着書包肯定是,讀什麼學校啊?”飛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他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額,嗯,我提前來了。”想了一會兒,他又把自己填的那個學校名字說了,飛心裏想:“雖然我不能去這學校讀書了,但是我應該也算是學校裏的一份子吧,最起碼現在就是。”大嬸笑道:“不錯啊,小兄弟,這所學校在這裏一帶很有名氣的,很好。你學習這麼用心啊,開學不是九月一號嗎,你提前這麼多天來了。”飛尷尬的點點頭,不再回答大嬸提出的關於學校的問題。好在大嬸也意識到這一點,她也沒有再追問飛這些問題。果然很近,兩個人只說了這麼一小會兒話,就到了旅館門口。進了旅館,登記了下,交了一點押金,飛就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間不大,甚是簡陋,只有一張桌子,一臺電視,一張牀,一個小電扇。真是簡單的可以,不過這麼簡單,看起來顯得很乾淨,這也真應徵了那位大嬸說的話:“既便宜又舒適。”飛把書包放在了牀上,然後打開電視,一個人盯着屏幕上跳動的畫面發呆。飛在心裏打算着自己的未來,對未來,他真的很迷茫。晚上飛隨便的喫了點東西,便早早的躺在牀上,頭頂上那個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電扇,吱嘎吱嘎的劃破房間裏的空氣,刺激着飛的耳朵。飛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緒在未知裏流蕩。他什麼時候睡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電扇發出的噪音他也聽不到了,他真的有些累了,滿身心的疲倦誰又能知道呢?希望說完這一覺,他能忘了所有的痛苦悲傷。
這邊,飛媽媽傍晚回到家,她沒有看到屋子裏熟悉的燈光,她開了門喊道:“飛,你在嗎?”喊了幾聲後屋子依舊空蕩蕩的,沒有回應。“這個孩子,這麼晚了?他又跑哪裏去了?”飛媽媽自言自語道。她打開大廳裏的燈,然後脫下鞋子,整個人往椅子上一坐,工作了一整天,飛媽媽感覺自己整個骨架都要散了,她捶着肩膀,然後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五點多,還早。於是飛媽媽坐了一會兒,等快到了六點時,飛媽媽纔開始準備做飯,她將一切弄好時,已經六點半了。“怎麼還沒有回來啊?”飛媽媽嘟噥了一句,“我先洗個澡再說了,今天累的一身汗,髒死了。”然後飛媽媽開了自己房間的燈,她找了一件換洗的衣服,正準備關燈時她瞥見了桌子上的那封信,她有些納悶:“誰會給我寫信呢?”她好奇的走了過去,拿起信一看,署名是飛。飛媽媽心裏暗忖道:“這個孩子,寫信幹嗎?有什麼事情不能當面和我說嗎。”想着她便打開信讀了起來,看着看着飛媽媽便呆住了,她沒有料到飛會突然走了,而且是一個人去了異地他鄉去打工。信看完了,飛媽媽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她的心裏此刻滿是複雜的情緒。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去看待這一些事情。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飛媽媽的腦袋也懵了,她癱在牀上,淚水滑落滿面。這個夜晚,將又是她一個不眠的夜晚。兒子突然離去,讓她頓時感覺少了一個依靠,本來飛的爺爺和飛的父親走了後,她就只有飛這麼一個親人了,而現在連飛也獨自到外地去闖了,留下她一個人,這讓她很痛苦。飛在信上沒有留下他的地址,他只是說,等他混個人樣他就會回來接母親過去。飛媽媽不知道自己對飛的離去應該是笑還是哭,但是她的無奈已經開始從心底慢慢的漫延出來了。
第二天,飛起了個大早,他把房間退了,然後揹着書包出了旅館,他漫無目的的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他不知何去何從。飛沿着人行道走着走着,突然見旁邊的電線杆上寫着某某酒店招聘服務員,於是飛的心裏一喜,他把紙條上面的地址記了下來,然後他走到路邊執勤的交警身邊,問道:“警察叔叔,請問一下那個紅天地酒店怎麼走?”交警於是耐心的詳細的把路線告訴了飛,飛說道:“謝謝!”然後便按着交警指示的方向走去,陌生的城市好像一切都是那麼的稀奇,飛邊走邊好奇的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還有路邊那一排排建築。“順着這條路走下去,再向左拐,應該就到了。”飛在心裏默唸道,他沿着人行道一直走了下去,城裏的空氣總是不是很好,可能是車輛人羣太多了的緣故吧。清潔工人在裹着汗水打掃着鋪滿灰塵的路,他們清潔了一遍又一遍,還時不時的有灑水車從路上開過,將地面打溼,蓋下了剛要躍起來的灰塵。飛走到了這條的盡頭,然後按照交警的話,拐了一個彎,很快他便看到了紅天地大酒店那個牌子,飛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要我這樣的服務員?”他忐忑不安的進了酒店。剛進酒店立馬就有一個估計二十多歲的女服務員迎了上來,她熱情的問道:“歡迎光臨,請問你是住店,還是來喫飯?”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來應聘的。”“哦,是來應聘服務員是吧?你好,請走這邊。”說着那個女服務員便帶着飛走向一邊,她帶飛來到一個很大的房間內,然後微笑着說道:“請你稍等一會兒,我們經理馬上就會出來了。”“嗯,好的。”飛點點頭,放下了背上的書包。然後他便四處打量着這個大房間。很快,那個經理就來了,是一位中年人,紅光滿面,肥頭大耳。飛一看就沒給他什麼好印象。那個經理一屁股坐在沙發椅上,然後點了一根菸,吧唧吧唧的吸了幾口,吐着眼圈慢悠悠的說道:“你是來應聘服務員的?把你的年齡,學歷什麼的證件拿來給我看看。”飛打開書包,把身份證拿了出來,遞給經理,然後說道:“我還是剛剛讀大學,所以我學歷只是高中。”“哦。”胖子經理敷衍了一句,他把身份證還給了飛,然後又開口道:“你也算是一個大學生了現在,那你說說你爲什麼要來我們這裏應聘服務員。”飛想了想,回答道:“我家裏窮,爲了不給家裏很大負擔,所以我就跑了出來,想找份工作。”經理點點頭,說道:“還挺孝順的,好了,就你了,我也不浪費那麼的時間去找別的服務員了。好好幹,小夥子,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我不在你就跟其他的服務員講,大家會幫助你的。你明天來上班吧,怎麼樣?”飛低着頭小聲的問道:“現在可不可以就開始工作?”經理笑了,他彈了彈手中香菸的菸灰說道:“還挺急的,好吧,隨便你,現在就現在吧。你整理一下,就去大廳吧,那裏別的服務員會教你怎麼做的。”說完他便搖晃着碩大的身子走了。先前爲飛帶路的那個服務員走了過來,她笑着說道:“恭喜你啊,這麼順利就被我們經理答應了。經理人很好的,有困難他一定會幫助你的。好了,去大廳吧,我教你怎麼做。”飛應道:“好的。”然後他背上書包,跟着那個服務員出了房間,走向大廳。那個服務員一邊走一邊和飛講了酒店的相關規定和服務員應該做的事。其實做服務員很簡單,負責招呼客人是最基本的,然後就是一些簡單的禮貌用語要知道。再來就沒什麼東西了。飛牢牢的記住了服務員的條款,然後他換上了主管拿來的工作服,把書包寄存在收銀臺那裏。就開始工作了,他和那個帶路的服務員站在一起,沒有客人的時候,那個服務員就不時的找飛說話。兩個人很快就熟悉了,原來那個服務員叫葉佩,比飛小兩個月,她也因爲家庭經濟困難纔出來找工作的,所以飛就有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那種感覺,兩個人因此也就有點惺惺相惜,也就更多話題了。一天下來,葉佩把店裏所有的人介紹一遍,然後把酒店周圍的環境也細細的說了一遍,哪裏有網吧啊,哪裏有書店啊,哪裏有咖啡店啊,都說的一清二楚。飛對酒店的認識比剛來時有了更大的提高。他和酒店裏其他的服務員通過葉佩大家也都相互介紹了一番,其實大家的年齡都相差不多,大多都是二十出頭,最大的也只有二十三歲,共有十九名服務員。飛很感激葉佩,要不是她幫助自己,他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站在這陌生的地方該怎麼辦呢。現在大家都熟悉了過後,飛感覺很輕鬆,也沒有了那種壓力。大家休息的時間聊聊天,講講故事,那種感覺很美妙,飛工作起來也是熱情洋溢。當總管宣佈下班時,葉佩叫住了飛,她問道:“你還是剛來這兒,有沒有找到地方住啊?”飛搖搖頭,說道:“沒有,我現在去租個房子。”葉佩笑道:“這正好,這樣吧,我租的那個房子空了一間房間,空着也是浪費,不如你去那裏住吧,怎麼樣?”飛尷尬的說道:“這不太好吧,我怎麼好意思住你租的房子。”葉佩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又說道:“那這樣吧,月租我們對半出,這樣總可以了吧?”飛想了想,覺得這還不錯,於是便答應了。“那好吧,我們走吧。”葉佩說道,於是兩個人邊走邊聊,向葉佩租的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