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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願我後生,常爲君妻,好醜不相離。
今我女弱,不能得前,請寄二花,以獻於佛——
《佛說太子瑞應本起經》
一、硃砂佛印
歷史上鴻蒙初闢的時期,顢頇、野蠻、酷虐與巫術、卜噬、圖騰一起,擁有着不可抵禦的權勢。有史學家把它比作惡魔,手指粗硬,指節稍稍用力地彎曲便有裂帛一樣的聲音傳出來。許多無妄的生命在它的操縱下陪葬。在長達幾千年的矇昧裏,文明被撕裂成片,然而它們學會包容,織成一張網,反過來將野蠻在潛移默化中同化。
月印臣想起上面這段話是在火車上,過了甘肅省境的界碑,透過車窗可以看見滿片枯萎的紅柳白楊和飛揚的萬里黃沙。它們將荒蕪之氣延伸到了人類文明的邊緣,如果這種人爲的環境破壞是野蠻的蠶食,那麼文明又將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去同化它呢?
她微微蹙起了眉,眉心有一塊小小的暗紅色的傷痕,彷彿一顆美人硃砂。
報考研究生的時候導師都開她玩笑說她不應該學繪畫的,應該報考古——她的長相象極了古代的女子:削尖的下巴頦,白淨的雙頰以及眉間的一顆“硃砂”。任誰看了都以爲她生於古代!
她總是淡淡地微笑,像宋朝畫中走下來裙裾盈盈的女子。宋畫重在點染與皴墨,宣紙上面的痕跡教人看着心裏也象暈起這麼一層或深或淺的墨色一樣。所以月印臣自己也覺得自己像幅在時光中慢慢湮開的宋畫,淡淡的喜怒,淡淡的哀愁,彷彿普渡衆生的佛,嘴角抿地慎重,叫人想不出它是慍是喜,是惱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