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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b>
溼漉漉的清晨,涼夏在微亮天光裏爬起來去洗漱,而後抱上書第一個到教室。在四樓教室門口的欄杆上坐着,這個危險的姿勢能夠眺望到遠處的鐵軌與冒着濃煙的貨車。值日生來開了門,她就坐在自己固定的位置上,攤開整齊地劃了紅線的文件紙,給昭陽寫信。
她總用一個夜晚想好該寫什麼,再用數個漫長的清晨去付諸筆端,隨手寫上當日天氣,譬如雨水,晴空,雲朵繾綣,以及三言兩語。
有時是,“第一個同學開始進入教室了,他在喫小籠包,釦子錯了位。”
或者是,“我太懶,洗衣服很不勤快。天氣像我擰不幹曬不透的衣服一樣,我只能找不算太溼的一件,用體溫去烘乾。”
整篇信看下來簡直風馬牛不相及。
這些信件統統不過是涼夏的日記,只是抬頭寫上昭陽二字,彷彿他真的在認真聽她說。
她沒有寄出過一封信,因爲她從未收到過昭陽的只言詞組,不知道信的終點可以在哪裏。
也去傳達室詢問過,亦問過老師,“有沒有北京寄來的信?”“有沒有寄給我的信?”得到的都是搖頭。最初的時候,身體裏好像被髮酵膨脹的難過情緒撐得要爆裂開來,可是終究,也只能獨自難受,於是久而久之,便不再等待。
寢室都是浙江本地女孩,彼此之間習慣說綿軟方言,與涼夏的語言很是有障礙。還好,她們都有江南煙雨扶蘇的性格,對涼夏清淡而友好。也曾問起涼夏在等待誰的信件。涼夏說,他是面目陽光內心沉穩的北方男孩,曾經是她唯一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