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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難看吧。”他的眼神從她身邊掠過,好像直視她是一種痛苦。
她當然知道,她的衣服溼透了,她幾乎是透視的,可是她只有兩隻手,一隻拿着花,只能遮住前胸,後面,她知道自己的白褲子是怎樣坐在泥漿裏。
“知道還不快過來。”他的耐性似乎到了極限。
她只得跌跌撞撞地過去,剛想坐下。“等等……”他說,從手裏那疊書報中抽出張報紙,抖開,鋪在座上,用下巴指指,便再沒說話,也再沒看她。
滿車的人都沒看見她,只有他看見了,滿車都是素不相干的人,只有他在意了。
她坐在那裏,臉紅了半天,身上一陣冷一陣熱,一陣喜一陣悲,心裏像不知打哪跑來羣小生物,成千上萬搖旗吶喊戰鼓喧天四面起攻,讓人又慌又亂又興奮又無措那被包圍的感覺。
怎麼了,怎麼辦。
他卻故意往前走幾步,似乎要拉開距離,她只好看一眼他的背影,過一會兒再看一眼。
看到他瘦瘦的微寬的肩膀,握着扶手的長着淡淡汗毛的臂,杏子色長褲後袋顯出手機的輪廓,懷裏的書報微微斜落一角。她竭力竭力地辨認,要欠起半個身子,伸長脖頸,也只斷斷續續看到一些字:機電企——機械工業出版社——考試培訓教材。
就讓她這麼看見他吧,背影也行,世界上所有的時鐘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