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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
黑鐵門外頭，方濤的車停得遠遠的。成成拿着望遠鏡，時不時朝鐵門口望一望。“爸，怎麼還沒出來？會不會那個尼姑大師預測的不準。”
“工作也會丟，我不可能再繼續在系統裏做下去，我什麼都不是，以前的努力全部白費，什麼都沒有，沒有！”家歡失控。
離了兩次婚，小女兒在
方濤抱住她，“說了我不在乎！我也下過崗，三姐和三姐夫也不也從頭再來麼，只要還有一口氣，都可以再來的，沒關係，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什麼都不是問題……”
“永遠不想見到你！”這是湯洋洋對小玲說的最後一句話。快速跑開，像一隻羚羊躲避豹子的追擊一樣，在那個牆角，一轉，消失不見。劉小玲癱在牆邊，臉上的淚亂七八糟，直到這一刻，她纔打心底裏承認，自己的前半生，徹底宣告失敗。
奮鬥半生。一無所有。造化弄人。
這拗口的句子。像一記怪拳，砸在劉小玲心口，她幾乎站不穩，伸手扶住路邊的牆。面對兒子，她卸下所有僞裝，惟有哀求，“不要離開媽媽……媽媽只有你了呀……兒子……我的兒子……”
只有到這個時候，何家歡才能真正體會到當初方濤下崗時的痛苦。從前的驕傲，被命運的巨掌擊得粉碎。她當然可以繼續在行裏工作，但流言誰解釋得清？她又如何能揹着命運的十字架踽踽獨行？何家歡一直自命不凡，大學畢業，業務過硬，年紀輕輕便走上領導崗位……可她現在覺得，自己甚至連一個村婦都不如。村婦起碼健康健全，她卻是個輕度殘疾的中年婦女。
洋洋幾近失控，“我不許你說你是我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