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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杭州到泉州,走到哪裏不是處處收費,關關要錢,惟獨這邵武軍,從咱們入了境,就沒有送過一個子兒的孝敬錢,文大人啊,名不虛傳!”。蘇衡讚歎着,想着臨來前東家的交待的話,“這錢賺不賺不打緊,關鍵是看清楚了邵武那邊的動向,看看文大人那裏到底有沒有中興的作爲。如果有,這條商路咱豁出命也值得走,要是還和當年賈丞相治政時一個樣子,給多少真金白銀,也就是這一錘子買賣”。
一路上,蘇衡一直按東家吩咐留心比較邵武軍和大元控制地的不同。蘇家是名門望族,康王過江的時候出了海,在雞籠落腳經商。買賣一直做到麻邑(馬來西亞),天竺。中原改朝換代,對蘇家的商業影響巨大,所以家主蘇誠一直關注中原局勢,希望能早日看到羣雄逐鹿的最後結果。
從目前的結果上來看,蘇衡對文天祥治政功績評價不錯。除去彼此都是漢人的感情因素外,商隊在距離邵武最近的建寧府所見所聞,給大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些新近歸附大元的官吏,還是如在大宋時一樣貪婪。底下的隨從颳起地皮來,也絲毫沒因改朝換代而手軟。特別是看到商隊前行方向是邵武和建寧交界後,更是百般刁難,若不是蘇衡手裏有泉州蒲家開的路引,連馬車都得被那把刮地皮的傢伙生吞下去。
“可惜,文大人管轄的地方太小了,並且打下了邵武后,只是派兵四處襲擾,似乎開拓之心不足”。趕車的老闆四下看了看,低聲和蘇衡議論。
“老方啊,別那麼沒眼光,你看看剛纔那幾個兵的舉止,像是守成的樣子麼。恐怕是養精蓄銳,不動則已,一動舉世皆驚呢。就像去年他隱身於百丈嶺,誰能料到蟄伏數月後,他能一戰定邵武”。蘇衡搖搖頭,以一個生意人的頭腦推斷着文天祥的目的。
“是啊,一戰定邵武,再戰震汀州,周圍十幾路豪傑,沒一個敢向他發兵的”,姓方的人笑了笑,將手中的鞭子交給了真正的車老闆,自己跳上馬車,斜坐在了蘇衡身邊。剛纔過關的情景他比蘇衡看得更清楚,文天祥所在地外鬆內緊,每個關口除了明崗外,至少安排了不止一道暗哨。如果剛纔車隊回答的口令不對或者稍有異動,幾十個護車夥計,肯定瞬間要倒下大半。
山坡上的旱田裏,油菜花已經連成了片,金黃金黃的,一望無際的向天邊延伸開去。三三兩兩的大宋士兵俯身在田間,認真的拔草,彷彿腳下的土地是他自己的一般。
蘇姓掌櫃用手指捅了捅老夥計,悄悄的指着山坡問道:“老方,你長這麼大,見過當兵的給老百姓幹農活麼”?
“沒,我這一路上是開了眼,老人說當年岳家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掠,這破虜軍,居然比當年的岳家軍還在上。文大人身邊有高人指點啊,這減地租,免農賦,鼓勵工商的道道一畫出來,沒等開打,廟堂之上蒙古人先輸了一層。你來了燒殺搶掠,破虜軍來了勤政愛民,老百姓心裏那杆稱偏向哪邊,還不是明擺着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