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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上,一艘大船中,卸任了四川安撫制置使的餘晦正在船艙中飲酒。
“冤殺王惟忠?若不殺他,老夫如何放手做事?”
餘晦說着,執杯嘆息,又道:“王惟忠飛揚跋扈,把持權柄,罔顧差遣。且蜀民性烈,多有抗命之舉。我等外官任職,若無非常手段,絕難施行政令……再來一次,老夫也只能殺王惟忠,否則被他架空、受他驅逐。”
“是,旁人稱是‘私怨’,實則這大宋官場黨爭之烈,上至朝堂、下至鄉寨,何處不爭權?風氣使然,阿郎別無辦法。”
餘晦啐道:“蜀人痛罵老夫,老夫也受夠了在這川蜀爲官!辛苦一世,淪落得青史罵名!”
他說着,只覺實在委屈,眼中濁淚長流,操起筆墨,在艙牆上題了一詩。
“男兒盡有移忠事,何處芳名不此侔?
今日扁舟賦歸去,心如秋月印江流。”
那陪酒的幕僚看着這詩,回想蜀中經歷,心頭也是悵然。
他既理解餘晦的無奈,卻又想道:“朝廷也沒追究阿郎你殺王惟忠啊。問題是,你殺人奪權,還一直打敗仗啊!哪怕贏一場,也不至如此……”